楚景玄看一看仍在昏睡中的宁宁,低声安抚虞瑶道“周太医的医术了得,相信他。”
虞瑶拧眉抽回手“陛下不该进来的。”
“为何?”楚景玄反问一句,又不紧不慢说,“你在这里,宁宁在这里,瑶瑶,我怎么能待在外面不进来?”
虞瑶气闷,不想和他多讲道理或分析他是否该这么做。
她只伸手指一指房间门的方向“快出去!”
楚景玄摇头失笑,认真端详过半晌虞瑶这幅气呼呼的样子便越是笑。
一面笑一面道“瑶瑶,你关心我,我知道,可是我不会出去,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虞瑶觉得楚景玄这话说得嬉皮笑脸。
她深深皱眉,终于赌气不理他,只去看周太医和宁宁。
周太医为宁宁诊脉、查看宁宁身上的红疹,最后面色凝重替宁宁掖好锦被。他站起身,语气带着两分沉重,对楚景玄和虞瑶禀报道“陛下,娘娘,是天花。”
连周太医也这样说……
虞瑶身形微晃,被楚景玄伸手扶住她,稳住身形,她上前一步“周太医,我们该要怎么做?”
……
一场天花疫病来得十分的突然。
宁宁整日待在瑞王府,如同虞瑶所想她是被底下的人不小心传染的。
确认是天花以后,念着沈碧珠和楚辰远的孩子恒恒还小,千万不能被传染,虞瑶带宁宁搬到别院去养病。流萤跟着去别院服侍他们,而昭儿被留在瑞王府,由虞敏照顾。此外,在虞瑶院子服侍的那些丫鬟婆子也一起被看管起来。
流萤跟着虞瑶和宁宁去,是因为需要有人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单说做饭送饭、煎药送药,也可以不与他们接触,因而虞瑶才同意流萤跟着他们一道过去别院。
去别院的却不止他们三个人,同样有楚景玄。
以及周太医。
虞瑶是不希望楚景玄跟着他们去的。
可她哪怕想拦也拦不住,到头来只能在进了房间以后,不等把宁宁放到床榻上便立刻闩门。
“陛下,不要跟进来了。”
让宁宁趴在肩上,虞瑶隔门对楚景玄说,“你若染上天花,谁担待得起?”
门外听不见动静。
虞瑶抿一抿唇,抱着宁宁走向提前铺好的床。
她弯腰把宁宁小心放在床榻上,正当拉过锦被帮宁宁盖好,忽然听见窗户的方向传来一点动静。
偏头去看,只见楚景玄从外面跳窗进来。
虞瑶帮宁宁盖被子的动作一僵。
楚景玄回身关上窗户,虞瑶回过神也收回视线,替宁宁盖好锦被便离开床榻走到桌边坐下。
几息时间,楚景玄信步走到她身边。
虞瑶没有看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恼怒和委屈,这些情绪不停翻涌着,化成一串串泪珠,砸在她的手背上。
“为什么要跟过来?”
“这是天花,不是能开玩笑的,你不能等着我们平平安安回去吗?”
她压不住语气里的埋怨,一边哭一边止不住觉得生气。
又因为带着鼻音,少了气势,软绵绵的。
下一刻便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楚景玄手臂拥住虞瑶,让她靠在自己的身前,轻拍着她后背,柔声说“不会有事的,别怕。”
指腹擦过虞瑶脸颊的泪水。
须臾,他宽大手掌捧起她的脸,楚景玄低头去看虞瑶,俯身吻去她的泪。
“宁宁是你的女儿,便也是我的女儿。”
“瑶瑶,宁宁喊过我爹爹,你说哪有当爹爹的不管自己女儿死活?何况你在这里,你在这里,我便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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