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以后干不动了,不想出去荣养,我就把你安置在离我最近的院子,我每天都去看你,陪你说说话,给你养老。”
“好好。等老奴将来干不动了,也不离开姑娘。”落后霍惜一步,拿帕子悄悄在眼角按了按。
“我也不离开姑娘。”“我也是,我也是。”
主仆一行人今早见园子的新匾额送来,特特去看挂匾,这又回到田梗上。
霍惜找来庄头问话,“小麦再过两日能种完?”
“能的能的。夫人唤了不少人来帮活,再过两日,地里就都能种上小麦了。”
新的庄头,急于在霍惜面前表现,毕恭毕敬,“只是,往年大伙收了水稻,地里都闲置着,不曾种过小麦啊。”
云南这地方也少有种小麦的。这种两季,不知能不能成?
自从世子夫人吩咐他备小麦种,说收完水稻,地里要紧着种下小麦,以后都要一年种两季,他一颗心就悬着。
他虽然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可也没种过两季粮食啊。
霍惜出声安抚道:“我知道,咱这边地里都种的粳稻,一年一熟。老百姓也喜食大米。收了稻,地里大多闲着养地。但江南地区,早就一年两熟了。咱这边,八月收谷,十一月种小麦,次年三月成熟,收割完再接着种水稻,一年两熟完全能做到。地里多增收些粮食不好吗?”
“好,怎会不好!若真的能一年两熟,能养活多少人。世子那边也不用愁卫所军粮不足了。只是,这从没种过,且这地不用养吗?会不会肥力不足?”
“肥力不足就追肥。这中间也有时间养地。我知你识文墨,我外祖这些年一直跟庄稼打交道,颇有心得,写了一些高产之法,回头我送你一本,你细细研究一番。若来年庄子里的粮食能翻一番,我和世子重重有赏。”
“多谢夫人!是那个曾在国子监当过祭酒的李大人吗?”庄头有些激动。
“是,就是我外祖。”
“好好,小的一定细细琢磨高产之法,把两季粮食种出来!”
“很好。”为了鼓励,霍惜让香草给了他五两的赏银,“若有不决之事,就命人来寻我。”
“是,多谢夫人。”
毕恭毕敬跟在霍惜身后巡视园子,把各处细细跟霍惜做了回禀……
黔国公府里,君氏正在接待到访的娘家老母亲。
“绮罗,你劝劝你大兄吧。这些天姓张的铺子货收得多,听说又买了间大院子当库房放各色货物。你大兄听了气得在屋里天天砸杯摔碗的出气。”君花氏摇头叹气。
“我们君氏铺子收的价格不是比她的高吗?”
“原本是高一文,大家也都把货物卖到了咱家,可如今大伙看不上那一文的价格了。都往广丰水铺子那边送。”
“那大兄那里……”
“你大兄气不过,他布了这么多天的局,眼看就要把姓张的挤兑垮了,如何能看她再翻身。就说要提价,提高到两文,三文,就不信那些贱民看不上。可是,绮罗,这些天以来,家里光是收货,跟姓张的打擂台,就把家里账上的银钱都快用尽了。”
君绮罗有些吃惊:“竟用了这么多银子?”
“可不是。你大兄原想着联合其他商家把姓张的挤兑垮了,让她在昆明城做不了生意,好替展儿出口气。”
君花氏半句不提大儿子跟穆俨的恩怨,只道给穆展出气。
“哪想咱家现在账上的银子要见底了呢。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铺子里收了多少货,跟山一样堆在库房!也不知你大兄何时才收手。那姓张的,竟撑了这么久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