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眼睛闪了闪,敛了情绪,抬头对张辅说道:“穆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如今算是大房的人,二房的人能希望他好?”
张辅愣了愣。
关于穆家内部的事,他并未了解多少。但听女儿这么一说,再结合自家的情况,也算能窥得一二。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囡囡,他家情况复杂,就穆俨那身份,将来他们家太平不了。不如父亲为你说门清静的门户……”
“哪有什么清静的门户。总会有这个事那个事,哪能事事如意了。他挺好的。”
这是认准对方了?
张辅有些忧伤。
怎么就非得那个小子不可了呢?那小子确实优秀,他原本也想把他篓到自家肥田里的,只是他和囡囡?
而且那小子见到自己,连低头弯腰,半分谦逊也无,那是见到未来岳父该有的样子?
张辅忍不住很是牙疼。
看了囡囡一眼,又不忍多说,怕他的囡囡生气。
只道:“为父知道了。且再看看吧。”
也没说认可的话。反正一想到那小子要把自家囡囡叨走,心里就不舒服。
张辅想走,霍惜却叫住了他。
“父亲的军营里,有没有退下来的老马?族学重骑射功夫,外头的好马,等闲也买不到,而且族学的学子们也用不到那么好的马,退下来的老马就够用了。”
张辅愣愣地点头。
霍惜见他应了,告辞出来。
直到她走远,张辅还盯着她的身影,“囡囡方才是叫我父亲了吗?”
张谨一愣,反应过来,高兴地冲着张辅直点头:“正是正是!大小姐可不是叫了父亲了嘛!属下听得真真的!”
张辅虎目立刻就湿润了,高兴得不知说些什么好,只顾点头:“好好,好,好……”
又催张谨,“走走,咱这就回营里,看看那些老马,马房有没有处理了,给我家囡囡挑一些送来!”
“哎,咱这就回!”
族学一切上了正轨,霍惜也就没多管了。
族人那边有了稳定的活计之后,有些过得不如意的姻亲也来找活计做,霍惜也会视情况,看人品,给她们介绍些活计。
姐弟二人得了族人的赞誉,也算真正在族里有了威望。
七月下旬的一天,天气闷热得很,霍惜正在院里的凉亭里歇凉,忽然一声炸响,天空一声惊雷响彻云霄。
再一看,乌云滚滚,只怕一场急雨就要下来了。
主仆几个忙往屋里搬东西,“可算是下雨了,这两个月可是滴水未下。”
“这还是咱江南水多,要是在别的地方,只怕旱都要旱死了。”
“姑娘,你囤那么多粮食,只怕要跌价了。”
“怎会跌价,北边可缺粮得很呢。”几个丫头吱吱喳喳议论。
霍惜笑笑,粮食不愁卖。价格要是不好,就往远了卖,或是加工成其他副食品卖。对此她并不怎么发愁。况且,她总想未雨绸缪罢了。做些准备总比临时惊慌要好。
一夜风雨过去,次日天边乌云未散,天阴的很。
霍惜并未出门。上晌,舅舅却亲自上门了:“惜儿,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