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
“对,那天你们在莫愁湖里游湖,我看到你们了。当时我与你们隔着近得很。”
原来如此。霍惜心下了然,几年了,她变化不少,但她娘却没什么变化。
“坐吧。”
霍惜在她面前坐下,抬眼看她:“你叫我来是为何?”
总不能是报救命之恩吧?当年她一副求死的模样,还怪她们不该救她。如今再看她,似乎适应得很好。
那花娘笑笑:“我叫娉娘,如果不嫌弃,恩人也可以这么叫我。”
“可不敢当。当时也是你命不该绝。”
也介绍道:“我叫霍惜。”
“霍惜?”
那娉娘低声念了一回她的名字,笑道:“当年要不是你和你娘,我早就葬身秦淮河了,你当然是娉娘的救命恩人。”
说完又给霍惜解惑:“我瞧着你一路跟着我们,还一直盯着那个吴大人,到了这里还不肯走,必是有些缘故的。若是恩人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霍惜愣了愣,没想到自己的动作被人发现了。脸上热了热。
“恩人只管放心,今日之事,我必守口如瓶。救命大恩,自然是要报的,恩人只管放心,相信娉娘。”
霍惜见她一脸真诚,沉吟了一番,开口道:“你可认识那吴有才?他是否经常来此?与你可算……”
呃,有点说不下去。
那娉娘笑了笑:“他也算是我的恩客。自是认识的。一月倒也来个几次吧。近段时间自得了市舶司的差事,来得勤了些。总有人邀着在此喝酒。”
霍惜默了默,如今吴有才进了市舶司,给吴家和吴氏捞油水,他们过得越过霍惜越不舒服。
如今再套他箩筐,不痛不痒。见着了他,不治一治他,自己心里又不舒服,可是要怎么治他一治呢?
“恩人是要找那吴……吴有才吗?我可以帮忙传话。”
娉娘想说吴大人的,但方才记得霍惜直呼他名姓,瞧着没有半分对他尊敬的样子。
若不是身份比他高,那就是仇人。娉娘惯会看人脸色,也跟着改了口。暗自笑了笑,还是叫吴有才顺耳。
霍惜默了默,也不避违她:“我是有些事要寻他,只不过今天乍然见到他,一时半会倒没想到什么法子。”
“那恩人慢慢想,若有用得着娉娘的地方,只管使人来找我,我那个侍女叫摇琴,可让门房找她,让她代为传话。”
“多谢。”
“恩人客气了。”
霍惜见她言语真诚,放下几分戒心:“你,在此处可好?”
娉娘笑了笑:“挺好的。红尘来一遭,这样是活,那样也是活。如今楼里看重我,我倒过得还算舒心。”
霍惜与她说了一会话,也不想在花楼里多呆,外头还有念儿呢。
“我弟弟还小,我就不多呆了。”
“好,我也不送恩人了。我那侍女会送你们出去,若是有我能做的,恩人只管来寻我。”
“多谢。”
霍惜三人在摇琴的带领下出了万香楼。
而乾三跟着他们出了城,见他们安全回到船上,转身去向穆俨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