钴结封被撞得满嘴血,嘀嘀咕咕的骂道:“你个毒蛇,老子又不是龟兹……这里又不冷,你,你带你娘的臂缚!”
童蒙继续将手往钴结封嘴边送,粗气喘个不停:“嘿……就是要让你,让你这秃子只道爷爷不好惹!”
钴结封死命推翻他,两人对坐着使劲喘气,钴结封道:“你敢跟爷爷回阵换马换枪再战吗?”
童蒙吐了沙子,抹着嘴角道:“哼,有何不敢,你还要记得回去洗把脸,莫叫他人笑话!”
两人各自上马,策马狂奔,黄沙打在脸上比刀子还利,割得人生疼。
这边阮泽宜驱兵追击,斥候赶在身边回报:“阮参军,后方将军和童蒙同时驱马并进。前方斥候回报,瓦塔有援军出动,不宜久追。”
阮泽宜道:“后方二十万大军还有多久到?”
“大军还有五十里,将军派了先锋队赶来,只有三十里了。”
阮泽宜死死盯着前方溃败的军队,兴奋道:“无妨了,可以一追。”又喊过来文淮道:“率军直击,务必要拿下方才那个书生的人头,来日去瓦塔城下搦战好瓦解敌军士气!”
阮泽宜则将剩下轻骑分作两队,左右包抄不栖岭,只要书生人头。
谢松照带着人困马乏的军队拼命往前赶,归鸿大喊:“公子,前面是不栖岭,杂草丛生,荆棘塞途,夜间马行不易,人走困难!”
之前在这里剿杀了不少月支士兵,血迹斑斑
谢松照回头看穷追不舍的追兵,狠心道:“勒马一战!”
斥候飞扑过来道:“公子,前面离城只有六十里,探子回报援军二更天就已出城。算来只要坚持到五更天,就能得救!”
谢松照勒回马头,道:“将士们,后方援军将到,前方追兵不舍,童将军又出战未归,我等且勒马一战!”
阵型排开,取出水囊灌了两口,众人鹰眼虎威,阮泽宜追兵至,也不废话,抡刀举剑就开始厮杀。
阮泽宜在远处勒马,开始高谈阔论:“尔等筋疲力尽,何必再负隅顽抗,我乃承德元年探花郎,但是周国境内却没有我的安身之地,我来月支却被委以重任!若尔等现在缴械投降,我主定不会亏待你们!”
谢松照甩开压下来的大刀,虎口震裂,手筋酥麻,连忙调转马头躲避。归鸿砍到身前小兵,赶过来守着他。
谢松照提气大喝道:“汝乃周臣,不思报国苟且偷生便罢,却另投他国,反举屠刀向黎庶!汝之祖宗怕是要从棺材里爬起来了!如今不感到羞愧汗颜,反而妖言惑众要让我军将士折节!我大周境内只有断头兵,没有屈膝投降的狗!”
阮泽宜不悦喝斥道:“不识抬举!谁能取那书生头来见,便赏黄金百两!”
谢松照仰天大笑:“卑劣小人,枉费知弦才名!真是令天下读书人丢脸,你这三姓家奴,较之吕布何异?!”
阮泽宜取下头巾道:“书生,汝且看!”
阮泽宜抽出腰间佩剑,将头巾割断,道:“书生,如你所愿,自今日起,阮知弦已死!文淮,何必再听他卖弄口舌是非,只管杀!”
谢松照惊叹,情知此战再无可避,不再开口,驱动胯下战马往前,身先士卒。
阮泽宜道:“书生,我且看你来证道,看你要如何逃出生天!”
头上兜鍪似乎越来越重,三尺青锋血溅黄沙,身上甲胄越发让刀剑不快。
阮泽宜看着这个书生苦苦支撑,后面童蒙追赶将至,嘴里大喊道:“卖国小贼,看刀!”
阮泽宜不欲与他交锋,闪身避开,放他过去。童蒙坐下战马疲惫,奔到谢松照身前时马失前蹄将童蒙跌下马来,谢松照连忙滚下马,扶起童蒙,道:“委屈将军且先乘我的马。”
童蒙摆手道:“不行不行,你骑……”
谢松照将他扯起来,道:“将军,这情形哪里容得我等推辞废话?”
童蒙一看兵卒都要支撑不住了,连忙接过长枪,拽着缰绳翻身上马,又杀将出去。
文淮横里一枪刺下来,童蒙躲闪不及,肩膀上又添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