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翻了个面,将自己的后背和脖子露出来,方便奴才更好的伺候,懒洋洋地哼唧道“谁说的,等我十八岁的时候,我会比现在长高很多很多。脖子那里还要继续,还有背上,不要停下。”
苏梦枕没好气地松开手“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记得,我现在是个病人,而病人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她这才意识到,已经让苏梦枕伺候自己一个多小时了,也许、好像、确实是有那么点过分了……
她红着脸缩进被子里,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道“很晚了,快睡觉吧,否则你明天要是起不来,我可不叫你。”
苏梦枕撸了一把她的耳朵,像是有预判一样躲开她咬过来的嘴,然后躺下拉上被子,闭着眼睛道“希望你睡着了也能保持怜悯之心,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少对我挥几次拳头。”
小七被他说的脸又是一红,想起上次被自己睡梦中捣的那一锤,心虚的小声说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一定是有魔鬼控制了我,不是我自己要打你的……”
她看了一眼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的苏梦枕,漆黑的床帐内,仅能看见他棱角起伏的冷峻侧脸,以及露在薄被外略显瘦弱的胸膛。
她悄悄凑过去,身体挨上对方温度较低的的体温,满意地眯了眯眼,然后干脆将自己整个身体都缩进他怀里。
暖炉的温度刚刚好,再裹上被子,就像在太阳下一下,舒服得浑身都感觉暖暖洋洋的。
苏梦枕被她这一番动作折腾得入睡失败,无奈地叹着气睁开眼睛,长臂一伸,将悉悉簌簌动个不停的小家伙搂在怀里,箍着着她两条小胳膊,不让她再动了。
狭小的空间能带给猫儿十足的安全感,她难得乖巧的静静睡在他旁边,感受耳朵下面比常人稍弱的心跳声,突然就升起浅浅的惆怅。
算算时间,自己来这里也半年了,如果没有意外,自己应该待不了几个月了。
他没有爱情,未婚妻已经反目成仇,友情也遭受打击,兄弟背叛,而王小石到最后也会离开。他是强大的,但他也是孤独寂寞的。
要是等自己走了,少了一个能陪他说话的人,他会不会更寂寞呢?
脑袋无意识在他胸前蹭了蹭,苏梦枕睁开眼睛静静看着她“怎么还不睡?”
她抱着他一只胳膊,声音有些低落“要是……要是我走了,你会不会很想我啊?”
苏梦枕没有说话,床帐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好奇地翻身趴在他身上,看着他在黑夜中仍旧清亮如星子的眼,问道“怎么不说话呀?”
苏梦枕道“什么时候走?”
“唔……我也不知道,应该就在这几个月吧,到时候爸爸会在遥远的家乡给我传来信号,然后我就会知道,我该回去了。”
苏梦枕叹息着轻轻摸上她的脑袋,温柔的抚摸着“我会的,我永远都会惦记着你的。”
小姑娘瞬间将头埋在他颈窝里,小手揪着他胸口的衣领,软绵绵地说道“我、我也会记着你的,你要好好吃饭,变得更健康一点,千万不许再吐血了哦。”
她的重量并不比一只猫儿重多少,放在胸口处的两只小手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挠在他心房上,让他突然多了几分感伤,酸涩。
胸口的声音继续说着“你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太、太伤心哦,也不要哭鼻子,小孩子才会因为这种事情哭,你都是大人了,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对吧?”
苏梦枕笑着将她搂好“你说得不错,我是大人了,不会再为了这种事情哭鼻子。”
心中虽然不舍,想让她一直在这里生活,永远陪着自己,可是理智却清醒的告诉他,她是不同的,和所有人比起来,她就是异类,只要一日不回到本该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就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能离开是件好事,江湖太凶险,始终不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小猫儿可以生存的。
他心里漫起一阵阵无可抵挡的失落,转过许多念头,最终只是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消散在寂静的夜里。
他再次垂眼看过去时,胸口趴着的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说睡就睡,还真是个猫崽子。
苏梦枕失笑,将被子又往上拉了几寸,就这样任她趴在自己胸口,安然酣睡。
“唔……爸爸……”小猫儿在睡梦中蹭了蹭他,嘟囔着说着梦话。
苏梦枕面无表情地立刻将人挪到旁边,侧过身去背着她自己睡自己的。
第二日起床之后,小七总觉得苏梦枕哪里怪怪的,甚至还破天荒的照了好几次镜子,一度搞地她以为对方是不是又被魂穿了。
直到苏梦枕幽幽看着她,神色复杂的问道“难道我的年纪,已经大到可以做你的父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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