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上看价格表,连忙开口请教:“分别都是谁?”
“一个是刘鹏,另一个是金宝。”江雨燕面露几分严肃。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们俩,但我要告诉你的事,这俩人都是我几个竞争对手的下家。”
“他们在当地势力很大,我之前在福州的下家,就是被他们搞进牢里的。”
“前些天去福州,找了我那个下家的妻子,原本是想让她继续经营,但她退缩了。”
听完这些,我了点点头:“那我这也算是跟姐你同一战线了。”
她缺代理人。
我正好需要货源,算得上是不谋而合。
至于刘鹏和那个金宝。
我倒是不怕他们,毕竟我手里还握有一张证件,只有这张证在手,我就算在闹市开店卖蛇,也是合法合理。
“不过,我并不打算搞批发。”
不等江雨燕回应,我继续说道,“有时候,要与人交锋,并不一定非要按照规则去执行。”
江雨燕听完,一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想打破规则,必须就要另寻出路。”
“单靠你那家私房菜,外加几家酒店的供货权,可不足以打破市场规则……”
她说得没错,仅凭这些,确实不够。
但这是因为之前我没有货源,外加人手不足,所以,我只能控制生意范围。
现在不同了。
有江雨燕在背后兜底,我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把这个摊子铺大一些。
做事情,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的能力底限在哪,然后再根据自身能力,决定做多少事。
这是做人做事最基本的自知之明。
妄图蚍蜉撼树、一步登天的人,最终只会泯灭于众。
“酒店是一条新的销售模式……”我弹了弹手中这份价格表,笑着看向江雨燕。
“如果把广州这边当做源头上游,福州二手批发商是中游,那么酒店就是下游。”
“如果我把下游给截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江雨燕眼睛一亮:“上游输送,中游溢。最终结果就是上中两个平台一起爆。”
她抚掌而笑,“这一招相当妙,不过想要完成,难度也不小……除了需要投入巨大资金以为,还需要一大波劳动力。”
“这两样你有吗?”
“没有。”我很干脆地摇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可以让我有。”
江雨燕愕然:“跑我这儿空手套白狼呢?”
“我出证。”
看她一脸狐疑,我继续说道,“姐,我手里有一张嘢味加工许可证。目前全福州,唯我一家拥有这张证。”
“你能明白它的价值吧?”
“行啊,阿弟……”江雨燕目光灼灼,“我还真小看你了,连这种证都能办下来,你这本事通天了呀!”
“侥幸而已。”我谦虚了一句。
“这可不是侥幸就能做到的事。”江雨燕一脸认真地摇摇头。
“广州十几个蛇市场,九成九都是无证件的,基本也就只有一张养殖场的附件……至于加工证,那玩意可不是有钱就能搞到手的。”
“我这摊子之所以能有这张证,全是因为我前夫的大哥,才能办得下来。”
“整个新源市场,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有证,现在你知道有多难搞了吧?”
但是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而被她话里前夫那两个字吸引。
她离婚了?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风韵撩人、且又赚钱极其厉害的女强人,心里有些想不通。
这样一个女人都舍得放手,她那个前夫要求也太高了吧?
心中感慨,我点点头:“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你负责提供货源,我负责打开销路,咱们五五开。怎么样?”
……
人这一生,会碰上很多始料未及的意外。
很多时候,正当我以为可以做到的时候,偏偏另一个意外的出现,导致想象中产生偏差。
我原以为江雨燕会同意,谁知她竟然摇摇头。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这个行业的,但在我眼里,这一行就像踩钢丝一样凶险。”
“哪怕手里握有证件,但这张证就真的可以庇护我们吗?”
“不行的。”她叹了一声。
“各种因素与变数涌动,绝不是一张证就能搞定。”
“抛开官家这方面不谈,同行竞争的压力,彼此相互角逐的手段层出不穷……之前我前夫在的时候还好一点,可现在,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拿今早凌晨发生的事,这也不是头一次。”
“姐当你是自家人,所以跟你说句真心话,我想改行了。”
“这个转型时间最多半年,所以,我能够帮你的也就只有这半年。”
“半年内,我尽全力支持你,能挣多少算多少。半年后……”说到这里,江雨燕变得语重深长。
“这一行算是偏门财,靠运气捞钱,时运来了,钱追着你跑。”
“可一旦走霉运,赚再多也只能便宜官家。没人可以一辈子走鸿运,也无人会倒一辈子霉。”
“所以,人要懂得适可而止,见好就收,这才是生存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