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欣雅的身体开始撕裂。
那种痛苦让刘欣雅崩溃大哭起来!
很快,随着刺目的血光消散,扬尘散去时,阵图中心,已经出现了三个人!
一个是有些稚嫩的刘欣雅,她似乎害怕周围的一切。
一个是恶念体,她满目凄厉怨恨,身上更隐隐出现一些血线。这些血线缠住了张洁和刘岩的尸体。
夫妻俩一阵哀嚎之中,两个魂体在恶念体的面前一阵扭曲、变形。
张洁开始缩小,只有一只眼睛越来越大。
刘岩则开始融化,全身布满了浓稠无比的血液。
最后,成了那天使眼球和血液之口!
虽然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但真正看到这番变化的时候,空桑还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恶念体在生成的刹那,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危险,立刻消失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人影也逐渐苏醒过来。
正是汪酉潮!
“欣雅!欣雅!”
汪酉潮似乎从诞生开始就想着要保护刘欣雅,在看到刘欣雅似乎平安无事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只是,他看上去病恹恹的,身体也瘦弱的可怜。
“恶念体和汪酉潮,以及你其实,仪式下的刘欣雅是分成了四个部分吧。”空桑突然说道。
刘欣雅笑了:“是的,真正的刘欣雅是我。”
“外面的欣雅,对应的是初一之前童稚、内向的我,她还没有被欺负。她现在之所以害怕,其实只是因为仪式给了她这种情绪。”
“而且,你们没有跟她长时间相处并不知道,外面的欣雅,并不具备真正的人格。她和恶念体很像,只是一段记忆凝聚的载体。”
“要说真正形成人格的,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汪酉潮。”
空桑明白了:“所以,外面的欣雅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她只是被赋予了需要‘悲伤’的姿态?”
“没错。而且她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不是我。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所以,教会的人,就将她当成了我。”
空桑不禁问道:“那恶念体又是?”
刘欣雅缓缓说道:“复仇、怨恨。她恨这一切,甚至在苏醒的时候折磨了父母的灵魂。将他们变成了必须保护自己的怪物。”
“她代表的,是我内心的阴暗、绝望、冷酷。”
“可是相比之下,汪酉潮是最可怜的。我不知道仪式发生了问题,竟然诞生了一个男生。”
“也许,是当时的我渴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保护我吧。”
“而我觉得最亏欠的地方就是,我体内的癌症,转移给了他!”
“虽然现在因为仪式的力量,他的病症没有爆发。可是每日的疼痛,每日紧绷神经也要保护我的这份感情,让我很愧疚!”
“而且,就算被教会安排进入这里疗养,在知道了抑郁症的情况之后,很多病人开始指指点点。”
“这些指点的病人也好,暗中潜伏的驱魔师也好,都无一例外,被汪酉潮潜意识里的保护欲给抹杀了。”
空桑点点头,如此一来,先前外面的欣雅所勾勒的三幅画,这一刻就完美诠释了。
第一幅,代表的是学校时期的欺凌和抑郁症的萌芽。
第二幅,代表的是父母的不理解,和身患重病之后,父母的癫狂。
第三幅,代表了周围不理解、鄙夷的目光。
另外两幅画一一出现在刘欣雅面前,也被刘欣雅一一撕碎。
眼前的场景,重新变成了那满是向日葵的花园。
“大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向日葵吗?”
刘欣雅笑着轻轻抚摸着那些花朵:“因为呀,向日葵向阳而生,它每时每刻都在追逐着温暖的光芒。”
“大哥哥,对于被埋在深渊之中的人来说,这种满是阳光、满是幸福的生活,是多么的触手可及,又多么的遥遥无期”
空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中的哽咽:“欣雅,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
“就像正业说的,可能我很多所谓的安慰,在你这里都是尖刀。”
“但是我还是想争取一下,我们可以出去吗?”
看着红着双眼,似乎带着一丝恳求之色的空桑,刘欣雅心中忽然感觉被触动了一般。
空桑似是害怕刘欣雅不相信自己,一把抓起刘欣雅的手:“我我不说那些大道理,我只是希望你再给世界,一个机会!”
“你不用强装笑容,你不用担心会打扰到谁。你就是你!”
“你可以尽情的哭,尽情的生气,尽情的控诉你内心的不满!”
“不单单是因为外面的纷扰,也是为了你自己!”
“你也说了,你自己被埋在深渊之中!”
“现在,我拉你上去!”
“我做你的明灯!”
“相信我!”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当中,涉及到了一些特殊的片段。
而这些片段,也是彤山在现实当中遇到过的。
彤山的阿姨是传染科的主治医生。闲来无事的时候,彤山也会去做做志愿者。
但是在过程中,也经常听到病人的家长歇斯底里着,说宁可孩子得了绝症,也不想孩子得这种病。
说到底,就是社会惯性套上的枷锁。
抑郁症、双向情感障碍、传染病等等,都在此列。
很多人会不理解,会贬低,甚至会恶意的揣测他们的病因。
因此,这种无形的压力,恰恰会让病人第一个崩溃,甚至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彤山知道这是一个很争议性的话题。
所以,作为一个喜欢玄门、研究玄门的年轻人,彤山自己一直报以平常心态看待这些。
也希望大家在看到这一章时,不要过度解读。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理念,无关对错,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