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蛇人在挥出一剑后,顺势补了一脚。
这一脚直接踹碎了法师护甲最后的防御,还把裴仁礼整个人踹的倒飞出去。
眼看就要硬着陆的时候,一瓶药水砸在了他背后地面上,药水瓶在破裂的同时,乳白色的药水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变成了类似于海绵的东西,裴仁礼落在上面没有受到坠落伤害。
这就是之前在布雷沃的时候当软垫用的那种药水,因为感觉还不错,裴仁礼就多做了几瓶备用。
不过免除了坠落伤害,不代表局势就对他有利。
现实是,裴仁礼的护盾术和法师护甲被清空身体没有任何保护,而蛇人的速度还极为迅速,如果他复制刚刚的操作,只要一回合,就会给裴仁礼开个大眼儿。
正当蛇人想要这么做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威胁,立刻一个后跳止住冲锋的脚步。
裴仁礼头顶的巫师帽,无声无息的睁开全部的眼睛,哪些大大小小的魔法眼上下滚动,最终童孔都看向了如临大敌的蛇人。
而蛇人也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他刚才还想利用疾风迅足与缩地步冲过去近身,恐怕半路上就会被干掉。
他的感觉其实没错,千眼带来的360°强大视觉能让裴仁礼轻而易举的捕捉到蛇人的身影,这顶巫师帽自带射线能力,激活它们也远比裴仁礼自己施法迅速的多。
在蛇人凝重的目光中,裴仁礼用法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完全不在乎蛇人是否会趁此机会发起攻击。
“其实吧,让队友分开变成一对一的局面,也有点我的私心。”
裴仁礼随手一扯,有些发灰白色的魔法屏障把他包裹起来,但如果稍稍细看,会发现那层魔法护盾上的灰白色,其实是一张张扭曲惊恐的人脸。
蛇人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仿佛周围火把所散发出的光芒都被冷意所覆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橘红色变成了诡异的蓝白色。
鳞片下的血肉正在颤抖,源于生物的本能告诉蛇人,你应该逃走,那不是活人能应付的对手。
被奇异的寒冷所包围,头顶几十只眼睛瞪视着蛇人,裴仁礼澹澹的说:
“我不太想让同伴,看到我的魔法。”
一个词从蛇人的脑子里跳出来。
——亡灵法师!
–‐‐——–‐‐——
同一时间,另一边。
菲尔菲正操控着妖精之翼朝着裴仁礼说的建筑物滑翔过去。
购物中心大楼旁边不远也有几个稍微挨一些的写字楼,菲尔菲的落点就是其中之一,写字楼下面正好就聚集着大量的阴影怪物,看起来菲尔菲还真像是单纯去引怪的。
当然,菲尔菲自己并不清楚,毕竟只是听到裴仁礼说飞过去,根本没提别的事情。
菲尔菲不明白,明明只要无视那三个魔王狩猎者的人,就能安全的通过,何必非要跟他们作战呢?
至于针对自己的谩骂?
除了感觉有些尴尬之外,菲尔菲不太在乎。
出生时是女性,但年幼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菲尔菲就和妖精签订过契约,作为妖精魔法的代价,取走了性别。
作为王族,作为公主,一旦让人知道王室里出了个无性人,对王族的威望将会是沉重的打击。
所以自始至终,菲尔菲都很少有机会露面,是在没办法的时候会被换上女装作为公主摆出来,且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这个秘密,菲尔菲的行动也被严格限制,平时只能呆在王宫的一处高塔上。
以前菲尔菲会自嘲似的想过,若是有王子像童话故事里那样拯救被困高塔的公主就好了。不过菲尔菲自己也知道,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会去救公主不假,但也仅限于公主。
不论父母还是任何知道内情的人,对菲尔菲的态度都很不好,准确的说并非刁难,而是无视。
菲尔菲不会被处死,那样会让人民之间冒出许多流言蜚语,但也不会正视,可能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但菲尔菲自己倒是没有任何怨天尤人的情绪,菲尔菲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我与妖精签订了契约,那就代表我同意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怨恨或迁怒别人实在是算不上。
就是因为这种脑回路,所以才完全不在乎针对自己的谩骂,毕竟说的也是事实。
菲尔菲理解不了,裴仁礼为什么突然发起攻击,也不明白为什么路洁好像还很赞同的样子,感觉十分莫名其妙。
也就在菲尔菲胡思乱想的时候,躲在头发里的提灯妖精使劲扯了扯菲尔菲的耳朵。
一道射线从背后袭来,但由于提灯妖精的提醒,射线没有直接命中菲尔菲,而是把背后的妖精之翼打了个大洞。
本来就只能简单的滑翔,这下连保持平衡都很难了,好在菲尔菲此时已经非常接近裴仁礼所指的那座建筑物,就地一滚卸掉冲击力,倒是没有被摔的太惨。
而在菲尔菲的背后,张开一对蝠翼的黑袍人已经追了过来,他过于苍白的皮肤和在黑暗中微微扇动的蝙蝠翅膀,都昭示着一个事实。
这是一只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