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德拉从小就在幕星城长大,她和西斯迪亚的另一个保镖塔娜都是孤儿,两人曾经一起在城里流浪,对幕星城的港口区和中城区都极为熟悉。
更何况,金鱼出水赌场是一个老牌赌场了。
它建立于七十年前,暴虐之魔王的时代,至今换过好几任老板。
由于那时候纳斯帕尔还未建立,来自世界各地的冒险者都会先来幕星城,然后再从幕星城进入大树海。
有人就有做生意的人,冒险者多,做他们生意的人也多。
金鱼出水赌场一开始就是专门面向冒险者的赌场,后来纳斯帕尔建立,赌场方面没有搬家,而是改变策略继续在幕星城经营。不过时至今日,它的规模依旧不大,属于小型赌场,且地方比较隐蔽,如果不是老油条带路,恐怕还真是挺难发现。
阿琳德拉领着两人在港口区兜兜转转,路上还得小心点避开治安队的人,花了快俩小时,才终于找到金鱼出水赌场的位置。
这里距离仓库和码头不远,也就是说距离拉里的工作地点不远,而且也确实很不起眼。
一条老旧的小巷子,巷口摆着个半人高的牌子,上书金鱼出水。有时候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从巷子前走过都不会意识到这里面有个赌场。
顺着巷子继续往里走,才会看到一扇破败的大门,门两边站着看场子的打手,这才总算有点赌场的样子。
进入其中,能看到个像是用民房改造的大厅,很多人嘈杂的聚在一张张桌子前,有的人失声痛哭,也有的人欣喜若狂。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似乎每个人都在用赌博发泄着情绪。
卡雅见状,无言的皱了皱眉。
卡雅并不排斥赌博,她排斥的是那种不顾一切的豪赌。
家人朋友之间,聚会的时候拿几个铜板玩玩很正常,但赌场可不是这么简单,有些人会把身家性命都洒在这里,追求那不劳而获的快感。
毕竟赌场可不是善堂,十赌九输都算委婉的,让你赢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不过话说回来,赌场在幕星城是合法的,只要你按时缴税,并申请营业牌照即可。
裴仁礼对于这里的赌徒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他不喜欢赌,任何形式的赌都不喜欢,但他也没有觉得赌场不对的念头,毕竟谁爱怎么赌就怎么赌,反正我不赌。
说的难听点,他觉得这世上有些傻子确实会死的比较早,这没办法,劝都劝不动。
再说,他也不是来这里帮人戒赌的。
抬眼看了看赌场的环境,裴仁礼发现在大厅的后半部分被人用编织的麻绳隔开,那部分看起来人少一些,似乎是更高端一点的赌局。
眼珠一转,裴仁礼有了个主意,他回头说道:
“等下你们俩装成是我的保镖。”
他也没解释为什么,自顾自的撤开领口,把帽子故意歪着戴,用一步三晃悠显得吊郎当的不着调模样走过去。
由于天气太热,裴仁礼根本没穿斗篷,身上也没携带武器,外表不像是能打的那种。
不过隔开前后大厅的麻绳附近还是有人守着的,人家不在乎裴仁礼是什么德行,见他过来,直截了当的说:
“请出示会员卡。”
裴仁礼用两根手指夹着拉里的会员卡在看门的人眼前一晃,对方还想接过去看看,不过裴仁礼手腕一转,就把卡片塞进裤兜里,并用挑衅般的眼神对他挑了挑下巴。
对方倒是没生气,伸手解开拉环,示意裴仁礼他们进去。
做戏就要做全套,伪装成一个跋扈的富二代,可以避免对方仔细检查卡片,故意用两根手指夹着,也是为了用手指挡住卡片背后拉里的名字。
裴仁礼演的相当到位,维持着这幅不着调的状态再各个赌桌之间来回窜,很像是再找乐子的感觉。
阿琳德拉本来就是保镖,根本不用伪装,相比之下卡雅的演技就不咋样了,好几次欲言又止,想问问裴仁礼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好在没人注意到她。
看似是找乐子,实际上裴仁礼在各个赌桌之间转悠,注意力并不在赌桌上,而是在观察这个赌场的结构。
整个赌场应该是从几栋民房改建而来,紧挨着大厅的上方能看到还有二楼,只不过进入二楼的楼梯前有四名打手看门,那里应该是最高端的房,不清楚凭一张会员卡是否能进去,裴仁礼不想打草惊蛇,暂时也只是看看而已。
但别忘了,他们的目标是要找到一个叫拉里的侏儒,就目前来看,拉里并不在这家赌场内,周围的顾客别说侏儒了,就连个半身人或矮人都没有,大部分都是人类。
既然有会员卡,这就证明拉里经常来这家赌场,不过没有证据表明,他就躲在这家赌场。
这个线索其实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拉里这个烂赌鬼并不挑食,平时经常是哪家赌场近就去哪,如果全都是怀疑的目标的话,恐怕城里的大小赌场都得走一遍才行。
暂时没有看到拉里,或者拉里用了伪装的样子,裴仁礼决定换个方式试试。
再说,他光是在赌桌之间来回转悠,却从不下场,这怎么看都感觉太可疑了。
于是裴仁礼找了个居中的桌子假装看了看,随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