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谈(1 / 2)

这场戏听得五味杂陈,回到公府之后,西雁瞧着比出去前更闷闷不乐了。

恰逢是用午膳的时候,管家领着沉默的两姐妹到大堂用膳。

饭菜早已上桌,婢女们尽心侍奉在侧,公府管家人姜奉云正端坐在大殿喝茶。

“兄长今日难得在府里用午膳,皇家马场动工还顺利吧?”

闲月坐到姜奉云身边,手旁是已经盛好的鲜白鱼汤。

“动工尚可,我也不需要怎么操心这些事。倒是你,大早上的不见人影,去哪了?”

姜奉云给闲月的碟子里放了几样爱吃的菜,又瞧她眉间乌云,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陪姐姐去看戏了。”闲月浅浅笑了一下,用调羹一点一点喝着鱼汤。

姜奉云看了姜西雁一眼,淡淡点了点头,“这城里的茶楼不少,最不缺戏班子。你若是喜欢听,便带上丫鬟奴才去。”

“谢兄长,我也只是闲月闹着,便一起去了,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的。”

西雁说话时,本就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碰见许久不见的长兄,他又那样严肃冷冰冰的,就更是不敢表露喜好了。

“总之,这府里的奴才你可以随意使唤。不过闲月身子骨不算太好,虽然是夏末了,暑气还是逼人,没事就不要总拉着闲月在外面跑。”

这话一出,桌面上的氛围俨然降至冰点。

闲月看了一眼姐姐的脸色,转过头想解释,却被姜奉云一个眼神止住了嘴。

这场午膳用得也格外严肃,西雁吃了几口,就说乏了去休息。

闲月等她走远了才对兄长嗔怪道:“兄长为什么对姐姐这样刻薄?”

“什么刻薄?”

“刚才那番言语,是你从不会对闲月说的。我这几日与姐姐相处下来,觉得她定是在外面受足了苦,才这般小心翼翼地活着。”

姜奉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脸上挂着淡然的神色。

直到闲月没动筷子,一直用不解与略怪的眼神快要盯穿他时,才愿意开口。

“闲月,你我的兄妹之情远非常人。公府最难的时候,我十一岁当家。这么多年过去,我所有的心血除了公府,便只有你。”

姜奉云说这话情真意切,他作为兄长,实在把闲月管教得太好,也把这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顿了顿语气,道:“尽管我知道我们本应兄妹三人,可到底常年累月下来,我身边时刻都在的妹妹只有你一个。”

“你觉得兄长薄情寡义也罢,接回姜西雁本就是母亲的遗愿。闲月,你不能怪我,我这些年为了公府存亡,早就练得没有寻常人那股怜悯之心了。”

“说得难听些,姜西雁在我看来,如今与陌生人毫无分别。”

听了此番言论,闲月久久说不出话。

她知道,兄长在外操持公府上下,于官场一点点摸爬滚打。外人也都说他意志非凡,聪敏过人。

只是,总也免不了一些刻薄无情的名号往他身上安。

起初闲月不以为然,今日才晓得,兄长不过是将仅有的怜意都给了唯一的家人——自己。

她当然舍不得怪兄长,只好将脸色缓和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的兄长,没关系,时间长了,咱们慢慢就会融到一起。”

姜奉云没说什么,只叫她吃饭,不必再谈论这些。

与兄长谈过以后,闲月回到自己房中。她拿着鸟食喂于小鹦鹉,一边心事重重。

从前闲月总觉得时间慢,看一会儿书或者练会字,累了便到池塘边逗鱼。

说不上无趣,可每天做着这样的事,却也无聊。

她趴在窗台看着院子的丫鬟们在挑拣桃花,有些百无聊赖,不知怎地想起卫景修。

说他来了贵客,便一去不复返了,竟一点消息也没有。

想到这儿,她便看见走廊尽头有三三两两的几个身影走过来。

“嗯?”她直起身子,眯起眼睛看了会儿。

就听见对方朝自己喊道:“闲月这样盯着我,还以为我身上有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