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敌袭!”士兵声嘶力竭地喊道,“有敌袭!”
用不着他说,袁军们都长着眼睛,已经看到了。但他们这一路走得磨磨蹭蹭,队形早已散掉了,仓促之下列队应战,阵型还没排列出来,就被并州铁骑冲得乱七八糟。
“散开!别傻了吧唧站着不动!”桥蕤怒吼道,率领身边的士兵们朝旁避让,躲开了骑兵冲锋的路线。“绕过去!从后面包抄!”
雨声、马蹄声、士兵痛苦的嘶吼与愤怒的咆哮……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掩盖了桥蕤下达命令的声音。
桥蕤定定神,自混乱的人群中一把逮出走散的传令官,勒着他的领子又下达了一遍命令,厉声吼道“快去!”
传令官哆嗦着点点头,正欲执行命令,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支羽箭,精准地命中了他的额头。他连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就不甘心地咽气了。
桥蕤控马猛地后退好几步,胸腔中的心脏砰砰狂跳!那支箭刚刚擦过了他的肩膀,如果再往下一点点……
是谁?是谁!
忠实的部曲们冲上来,将桥蕤团团围住,以自己的躯体为他阻挡来自暗处的偷袭。
“只是巧合!这种天气瞄不准的!”即使内心再恐惧,桥蕤也不能表现出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定定神,用力推了一把部曲,“继续传我命令,不要跟骑兵正面对抗!散开放他们入阵!然后再包围起来!戟盾上前!弓|弩在后!听我命令齐射!”
部曲们将命令一层层往下传达,桥蕤勉强稳住了军队溃散的势头,渐渐收拢部队,试图将骑兵们团团包围。
然后骑兵们果断从还未合拢的缺口处撤退了,来时一阵风,去时一阵风。
“将军,要追吗?”副将一双眼睛瞪得通红,手紧紧地握住长|枪。
“追什么追?你两条腿跑得过马四条腿?再追就到人家城门下头了!”桥蕤没好气地说,“鸣金收兵!”
直到断后的孙策也回到城内,城门关闭,一直在城墙上观战的吕昭才缓缓舒了口气,将手里的箭随便射向城墙的某个缝隙内,避免放空弦损伤弓,再把箭捡回来循环利用。
“文远将军率领的三千兵马已悉数出城,顺利进入山林中,”徐庶汇报道,“袁军并未察觉。”
“好。”吕昭点点头,派医师去给受伤的士兵们治疗,又吩咐厨师今晚加餐,令所有人好好吃一顿。反正他们不缺粮,吃饱了才更有力气打仗。
王粲冻得直打哆嗦,两只手紧紧抓着罩袍的领子,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去。他低声道“不知道晚上雨能不能停,您仍打算夜袭敌营吗?”
吕昭的视线穿过朦胧的雨帘,注视着袁军撤回营地的背影,她回答道“是。”
她白天才杀了袁军一个出其不意,按照惯性思维,回到营地休整的袁军很可能不会料到她晚上会继续偷袭。
他们料不到,就是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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