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伯爵夫人应该也一样,还有那些被带去正厅的其他人,都是头顶着各种爵位的贵族。扰了他们的兴致,怕是早就在心里把我骂好几遍了吧。</p>
啊,巴黎,美丽的巴黎有艺术,有浪漫,还有各种令人心动的邂逅。但这儿却没有侍女,没有宫廷医生,没有女王的支持,也没有阿尔伯特的安慰,竟然连张帮忙接生的床都没有。</p>
我又想起阿尔伯特了,风流成性的烂人,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充满魅力.</p>
不!亚丽克丝,不要再想他了。你是公主,是王妃,你要镇定!一定要镇定!!!</p>
现在没有人能帮助你,没有人!</p>
我还是像小时候一个人学骑马那样,尝试着不断鼓励自己。只不过形势要比当初恶劣得多,除了我自己,就只有喋喋不休的.</p>
等等,那俩医生叫什么来着?</p>
我刚才还记得的,怎么现在想不起来了?</p>
老的是塞嗯,塞斯尔?莱摩尔?还是缪尔?好像是塞缪尔,伯爵夫人刚说过。小的是卡.卡什么来着?卡纳?卡文?坎维?还是到了沙龙就一直在阿斯介绍人名,脑子早就乱了。</p>
哦!想起来了,是卡维!!!</p>
从我破水开始他们的嘴就没停过,不是在向我解释,就是在向梅拉妮解释。除开这些,他们就像腻在一起的男性友人一般让人觉得古怪。可能是巴黎太艺术了吧,也可能是前几年撤掉了同性恋的死刑,我总往那个方面去想。</p>
现在我才是沙龙漩涡的中心,他们对话的内容才是关键!</p>
可惜我的法语学得并不好,一旦语速超过某个零界点就很难听懂。</p>
他们的语速非常快,至少比阿斯快上一倍。大段对话内容进了耳朵,去掉一些医学专业名词,去掉一些很难听出来的介词,再去掉一些不太好懂的短语,留给我的也就没多少了。</p>
在这期间他们反复查了我的心跳,听了肚子,又内诊了好几次,甚至还想着把掉出来的胳膊塞回去。</p>
后来我听到了“钳子”、“夹子”、“胎头”,接着又是“马车”、“手术”、“出血”之类的词,结合他们的面部表情,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了。</p>
我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p>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说太快了,我一句都听不懂。耳朵边上全是你们在说话,脑子嗡嗡嗡的,吵得我难受,感觉留在这儿分娩还不如送我回酒店。”</p>
“公主陛下,您现在的情况不好。”塞缪尔减慢了语速,“脑袋没能先露出来很容易难产,肩膀先露是最危险的一种。”</p>
我心情很糟,但已经想不了太多了:“所以伱们讨论了那么久,办法呢?”</p>
塞缪尔的脸色不好看,和伯爵夫人小声说了几句话后,脱去外套,卷上袖管,这才回道:“我和卡维医生商量后决定先尝试摆正胎位,只要把孩子重新摆回头位,就能顺利生产了。”</p>
我听着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能成功么?应该能成功吧,您可是巴黎最著名的产科医生。”</p>
塞缪尔惭愧地摇摇头:“医生也是有极限的,而且著名与否和能不能帮你把孩子生下来没太大关系。”</p>
“要是失败了怎么办?”</p>
“如果失败了”老头看向身后已经在做准备工作的卡维,“失败的话就只能找他再想办法了!”</p>
他?卡维?</p>
我记得是外科医生,之所以那么有名是因为剖宫产。</p>
我以前还不知道有这种手术,见了报纸才知道那么残忍,竟然要从肚子上划开条口子把孩子捞出来。</p>
不对,剖宫产?</p>
很显然,我不想做手术,我觉得没人会同意切开自己的肚子,所以直接就拒绝了:“我不想做手术,我不想我的肚子上多出一条伤口!而且听说剖宫产很危险,万一”</p>
“所以说卡维医生是产科传奇啊。”塞缪尔洗干净双手,走到我裙边坐下,“他的剖宫产少说也有上百例了,有切掉子宫的,也有孩子早就死了的,但母亲全都活下来了。”</p>
我还想继续拒绝,可老头说了声对不起,手就进来了。</p>
接着好像是夹烤盘的钳子,然后是不知道干嘛用的挡板。它们以某种曲线轨迹全钻了进来,很疼,真的很疼!刚开始是一种撕扯的疼痛,然后就感觉像是吃撑了的肚子刚消化掉一些,又往里面塞了一整块烤羊排,最后还在上面锤了几拳。</p>
我很痛苦,我不知道该不该喊出来,而且这倒霉的茶几旁边没有扶手,连个抓的地方都没有!</p>
后来终于是把单人沙发搬过来,终于有可以发力的地方了,终于可以见到孩子了.</p>
我抬起头,低着脑袋看向塞缪尔。他的手依然在我的肚子里找什么东西,我有些惊恐地问他到底在找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反复要求我平静下来,不要感到不安。</p>
我屏住呼吸,我真的意识到危险了,我不想做手术,但现在的情况可能比手术还让人难熬。</p>
我有点畏缩了,我闭上眼睛,放弃去看他的动作,也放弃了心里的抵触情绪。但当梅拉妮带着一整卷敷布和好几块海绵快速走进房间,伴随着可能是用来切割鱼肉的餐刀敲击餐盘的叮当响声,我慌了,彻底地慌了。</p>
我忽然发现下面的感觉有些迟钝了,麻木让我反而有点恶心。</p>
“塞缪尔医生,怎么样?”卡维清点着东西,忽然问道。</p>
“不怎么样.我抓到了腿,可是转不动。”塞缪尔也同样憋着口气。</p>
我觉得肚子一阵翻搅,原本斜在身体里的孩子似乎变直了些。下面又漏出了不少水,力气也跟着泄没了。我喊累了,我只想躺着休息,什么都不想做,任凭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粘在脸上。</p>
这时,只听他低声说了一句“有点麻烦啊”,配合着墙上时钟敲了12下,我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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