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漾佯装苦恼的样子还没坚持个几秒钟,便又打回原形,露出张痞坏痞坏又充满笑意的脸:“下次还敢。”
支雨意像是早就有所预料,轻轻叹下一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很快便也跟着露出三分笑意,眸光落在何漾身上时宠溺而又包容,到底只是说道:“你碍…”
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持续了很久,不过后来再次启程时已经小了不少。
何漾嫌弃伞下拥挤,见雨小了后便不再挤着支雨意和他躲一把伞,嘴上说着各种嫌弃的话,其实是怕支雨意背上的画包被打湿,白白坏了里边那幅才画了一半的山水画。
只是两人快走到山脚时,遇上一座才半米高爬满不少苔藓的石佛,在这山间雨雾里,既显突兀又不显突兀。
何漾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从石佛身旁越过,走出几步后听到支雨意的脚步停了下来,这才回头看了眼。
却不想支雨意竟将手中的那把油纸伞给了石佛。
何漾心想,那一瞬间他大概是真的魔怔了,他竟然从支雨意的眼里,看到他同佛像一般的悲悯,那么真切而又清晰。
支雨意是一个极度理智的人,他很少有情绪失控,亦或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是真的将君子之交淡如水贯彻落实,淡到让他觉得他明明和支雨意离得那么近,却又好像远在天边。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方才离开破庙后,他缠着问个不停的声音,妥协的也依旧是支雨意。
他的支医生告诉他说,他许的愿是:“阿漾平平安安,要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