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泷漉巡店巡的是她娘留给她的嫁妆。
她外祖父安泊侯只娶了一妻,就是她的外祖母。她外祖母一共生育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她去世的娘亲就是安泊侯府唯一的姑娘。
作为侯府唯一的姑娘,她娘当初得的宠爱只比她多,不会比她少。
当年她娘下嫁秦府,红装十里,带走了安泊侯府四分之一的产业,而她娘去世后这些产业便到了她的手上。
她娘去的时候她还小,原本这份嫁妆秦老夫人和秦姑奶奶想代为管理,但她几个舅舅出面,不管什么亲戚面子,一分一厘都清点清楚,派了侯府老人帮着她一起管理。
这些年不是没人在她跟前念叨,她几个舅舅是想瓜分她娘的嫁妆,其中秦姑奶奶最甚,但她半句不听,本来就是侯府的东西,侯府的人瓜分也无所谓。
想到梦里面这些嫁妆被她和灏哥儿送给了孙氏,秦泷漉厌恶的皱了皱眉,真是个破梦。
巡完了几家店,秦泷漉也没有立刻回府的打算,而是去了她常去的酒楼。
这一去又看了场戏。
也不知道她跟云枫澜到底是多有缘,明明她的行动轨迹都与梦中不同,两人却能频繁相遇。
刚才见过的云枫澜依然是一身儒生白衣,遥遥看去眉目如画,身处闹市气质反而更加脱俗,雅如同青竹。
瞧这模样,秦泷漉忍不住心又痒了。
跟周致景不同,周致景俊秀归俊秀,但她看了那么多年,感觉早就淡了,所以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说冷脸就冷脸。
但她跟云枫澜才见过几面,对他的模样正是上头,对他就比对周致景多了几分宽容。
如今见他看到她眼睛发亮,露出求救的表情,秦泷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个已经抬步走了过去。
“我说这位公子,你不如就好人做到底,把这个姑娘带回家中吧。”
“就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公子你若是不管她,她往后该怎么办。”
“公子……”
在众人的劝说中,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漂亮丫头泪光闪闪,仰着头祈求地看着云枫澜。
从周围路人的话中,秦泷漉大概拼凑了事情的经过。
云枫澜路过此处,有个孤女在卖身葬父,云枫澜可怜这姑娘,就给了孤女银子,让她把父亲葬了,至于卖身这事他不乐意占这个孤女的便宜。
可得了银子的孤女不愿,就希望在云枫澜身边当牛做马,伺候云枫澜。
秦泷漉看向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说是农女,长得却比寻常人要白净一些,大眼睛下颌尖尖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见秦泷漉过来,云枫澜松了口气“秦姑娘,这小丫头可怜,我愿帮她葬父,但却不好把她带回家中。”
云枫澜不是京城人,家境清贫,中了状元后在内阁任职,相比他之前的人生可以说是青云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