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花宴要是按着她梦中的发展,她没有去凉亭小歇,而是跟欣玥她们在一起。
在赏花的时候,会有人讽刺她与观赏的玩意同名,欣玥会为了维护她跟那些小姐吵起来,而她为了维护好友,也会开口讥讽回去。
最后两拨人吵闹动了手,混乱间毁了那株“泷漉”。
再接着去水榭用膳,因为她的疏漏,用膳处离水池太近,有贵女不小心滑入了水中。
梦里她也去找了赵禁庭,而赵禁庭对她全然不耐,狠狠讥讽了她一顿,说她心思复杂,配不上赵琎钰,让她少在赵琎钰的面前出现,不要打赵家人的主意。
而后来找她的孙氏看到了这一幕,为了顾全她的颜面远远躲开,两人共乘一车也未曾提及一句,但她却心中却生了恨,觉得被孙氏看了笑话,把一切的不顺都怪在了孙氏的身上,开始疯狂地跟孙氏针锋相对。
今日她虽然生了赵禁庭不给她玩头发的气,但全部算起来都跟梦境不相关。
按理说梦里面会发生欣玥跟周淑珍她们起冲突的事,她去凉亭躲懒应该把欣玥她们也带上,但她就是想试试那个梦有多离谱。
她清楚好友们的性格,欣玥自小习武,却不屑用自己的本事对付柔弱姑娘,所以欣玥虽然常被周淑珍她们惹怒,却从未动过一次手。
而周淑珍那些人偶尔嘴贱,但也不是没脑子,在牡丹台打闹出丑,传出去可是丢整个家族的脸。
所以她觉得自个就是不做任何准备,梦中的这件事也不会在现实中发生,事实上也真的没发生。
接下来会有姑娘落水的事,她跟长公主早就商量过要新建水榭,重新布置用膳的地方,所以实际上她们用膳的地方都跟梦中不同,加上她又检查了几遍水池与两处水榭,确定没有任何疏漏,用膳也顺利进行。
最后就是见赵禁庭了,虽然她有被他气到,但她能感觉到赵禁庭对她还是包容,要不然不会见她委屈就软声哄她。
按照梦中展现的一切,就是这场花宴后,她与长公主的关系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没了来往。
她觉着她就是办坏了花宴,折断了“泷漉”,姑姑也不会因此与她疏离,可避开了这些总归是好的,既然开头就跟梦中不同,那是不是接下来的一切都会与梦中不一样?
看着眼前的灏哥儿,秦泷漉扣了扣他软绵绵的下颌。
灏哥儿痒的缩脖子,脑袋往胸膛里面躲“姐姐别挠我痒痒……”
他那么一说,秦泷漉就开始攻击起他的咯吱窝。
灏哥儿可以接受被姐姐捏脸揉肉,却最怕痒,躲了半晌等到秦泷漉停手了还在哈哈的笑。
“灏哥儿喜欢新夫人吗?”
闹够了秦泷漉问起了正经事。
听到姐姐正声询问,在软榻上滚来滚去躲痒的灏哥儿,似乎觉得自己刚刚不够稳重,害羞地整理好了衣裳,坐正了才道“姐姐为什么会那么问?”
“我已经及笄,不会立刻决定婚事,但最晚也只能拖到十七八岁,那时候你也才十岁,你是秦家嫡长子,我会嫁出去你却少不得跟新夫人打几十年的交道,所以我想问问你如何看她?”
秦泷漉疼爱秦灏,却不是没道理的溺爱,比起觉得他还小,要把他护的不知世事,她更想把他当做个大孩子对待,让他多动脑子思考,早早知道自己长大后要面对的责任。
“姐姐,我不排斥府里有了新夫人,若说喜欢,哪怕姐姐到时候嫁了,我心中最喜欢的也只有姐姐,我无法把新夫人当做亲母,但我会敬重她。”
这些话秦灏琢磨了几天,他记忆中没有亲生母亲的模样,可秦泷漉很好的补齐了这个空缺,他现在不是两三岁的稚儿,没办法因为孙氏的身份,就理所当然的把她看做母亲。
不过孙氏既然是秦家的夫人,他于情于理都会尊敬她,往后也会奉养她。
“其实我觉得新夫人这样挺好,她看着对嫁入秦家并不情愿,也无意教养府中孩子。”秦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如果孙氏表现的对他热情,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觉得困扰,幸好孙氏没有。
“她这样是不错,不过感情依靠相处,若是有一日你觉得新夫人真心待你,而你想把她当做母亲,我不会吃味,你也不必有压力,对我承诺过什么‘我最喜欢’姐姐。”
“呃……”
秦灏圆润的嘴巴张开了一个小圆圈,看着有些呆滞。
他怎么觉得大姐姐说的大方,但内里的含义却是他敢忘记承诺就完蛋了。
秦泷漉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瞧着秦灏的呆样“与之相反,若是你察觉她心不正,就离她远些,有外祖父有舅舅,咱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也不需要为任何事委曲求全。”
秦灏点头“这些我都是知晓的。”
对长辈要尊重,但不是逆来顺受,受了委屈也忍气吞声。
这些道理大姐姐与他说了许多次,哪怕他们亲生母亲早逝,但安泊侯府还在,长公主还在,多的是人维护他们。
见秦灏明白,秦泷漉没有过多提醒什么。
要是把她做的预知梦理出一个逻辑,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绕着孙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