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泷漉被气的不轻,怕回席上让人看出来,就打算去静雅轩静一会,只是还没到门口便遇到了赵琎钰。
“我……”
赵琎钰本以为秦泷漉在轩内,乍见她打月窗过来,就像是小心思被发现,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越这样,秦泷漉越不放过他,把他盯得耳根发红,才笑出了声。
“赵七公子怎么在这?”
秦泷漉没再用那种看透的目光看他,赵琎钰松了口气,“我到处走走,没想到碰到秦姑娘。”
“特意来这处走走?”
秦泷漉心里本来积着气,但见赵琎钰手足无措的模样,心情又好转了起来。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若是有个人让她心情郁结,见个在意她的人,她的心情又会好起来。
赵琎钰算是来的正好,解了她在赵禁庭哪儿受得气。
面对秦泷漉微微挑起的眼,赵琎钰心突突地跳,张嘴就道“我是见周致景出了水榭,以防他又来烦你就跟了出来。”
说完,赵琎钰懊恼地闭住了嘴,他这完全就是越说越错,现在周致景不在这里,反倒是他像图谋不轨的那个。
“我……”
赵琎钰耳根通红,想跟秦泷漉解释,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平日不觉,但面对想说话的人不知怎么就嘴笨了起来。
秦泷漉看着他噗嗤一笑,算是为他解了围“表哥不在这里,赵七公子也快回席上吧。”
“嗳。”
赵琎钰应声后脚步只挪动了半寸,眼神依依不舍落在秦泷漉身上舍不得拔离。
周致景是秦泷漉的亲表哥,寄住秦家两人见面的机会多不胜数,关系也比他这个外人来得亲近,他不过听到秦泷漉斥责周致景便得意忘形了起来,说什么怕周致景烦她,也不知她这会是不是会觉得他惹人心烦。
赵琎钰虽然比秦泷漉大两岁,但心思简单的就像是秦泷漉八岁的弟弟,什么都写在脸上,被一双无辜圆眼可怜巴巴瞅着,秦泷漉忍不住逗他“赵七公子不走,是想在这里等我表哥?”
“不,我这就走……四哥从滨州回来,带回了许多礼物,东西交给了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秦姑娘记得去取。”
“好。”
“那我走了。”
“好。”秦泷漉耐心地有应了声,见赵琎钰动作不快也不先走,只是微微歪了头,一副要目送他离开的模样。
她越是这般,赵琎钰就越舍不得走,虽然觉得时机不对,喉咙滚动,还是忍不住道“秦姑娘觉得我如何?”
听到这个问话,秦泷漉眼眸快速地眨了眨,如同一只轻盈的小蝶在赵琎钰心口扇风。
“嗯?”秦泷漉思虑片刻,像是不明白赵琎钰这个问题的意思。
而在秦泷漉思虑的过程中,赵琎钰就明白自己太急太唐突,哪能这般直接试探姑娘的心思。
若不是秦姑娘与四哥亲如兄妹,估计早就觉得他是登徒子,不愿搭理他。
“秦姑娘就当我被烈日晒坏了脑袋,说了胡话,我这就走了。”
这回赵琎钰是真走了,想到他走时,赤黑干净的眼眸里挤满的慌张惶恐,人影不见了秦泷漉脸上还挂着笑。
“姑娘,夫人正找你,水榭那边散了,夫人问姑娘要不要一同回去?”
来人是秦泷漉的大丫头月夕。
花宴贵人太多,以免人流太多不留意冲撞娇客,小姐们一人只能带一个丫鬟,而秦泷漉对牡丹台熟悉,就没让月夕跟着她,而是让月夕听孙氏吩咐。
孙氏对京城夫人们不熟悉,乐的有人在身边提点,谢过秦泷漉后把月夕带在了身边。
见主子看向自己,月夕压低了声音“刚刚奴婢是与夫人一同来的,夫人见着赵七公子跟姑娘说话,嘱咐了奴婢后就说先去马车上等姑娘。”
大魏民风开放,没有什么未婚男女不能照面说话的规矩,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花宴。
秦泷漉只是跟赵琎钰说了几句话,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闻言也没当回事,只是上了马车见到孙氏没藏好的怜悯眼神,刹那有些无语。
若不是她已经跟长公主说好了要跟孙氏一齐回秦家,当即她就想下车在长公主身边再待一日再走。
为了办好这次的花宴,她提前在牡丹台住了几日,送她过来的马车也早早回了秦家,而这次回程秦姑奶奶大概是省着麻烦,没给她派车,意思让她跟孙氏同乘。
原本她觉得无所谓,但如今看到孙氏藏不好的眼神,就觉得不能事事都无所谓。
她现在已经能确定,孙氏跟她一样,对未来会发生的事心中有数。
想了想预知梦中孙氏的未来,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一切。
婆母宽容,夫君把她捧在掌心,庶子庶女把她当做亲娘敬爱,与她作对的嫡女自取灭亡,碍眼的嫡子意外身亡,这样也怪不得她时不时能露出众人皆醉她独醒的笑容,没事就怜悯地看着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