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汇坊内,叶青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在丫鬟的侍奉下匆忙的洗漱一番,便接到了来自史弥远的请柬。
整个不大的院子内,随着钟晴、芳菲、陶潜去了中和巷,钟蚕去了城外的禁卒营,家里便就只剩下了叶青跟两个丫鬟。
桑树底下坐定,看着手拿请柬,恭恭敬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史府下人,叶青眯缝着眼睛敲了半天后,才伸手接过那请柬,问道:“你家大人可曾要让你带什么话吗?”
“回叶大人,不曾,老爷只是吩咐小的,要把请柬亲自递到大人手上。”史府下人恭敬的说道,心里却是带着一丝的鄙夷。
原本他以为,能够在朝堂之上跟他家大人平起平坐的叶青,府邸应该很大才是,但今日过来一瞧,还不如史府的花园大,甚至就是史府的前院,都要比这里要大上很多。
叶青点点头,示意丫鬟送史府下人离去,而后坐在桑树下面悠然自得的打开请柬,涌金楼三字便第一时间飘进了眼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脑海里一边琢磨着今夜史弥远宴请自己的目的,而后独自一人向着三婶儿酒馆的方向行去。
通汇坊的这条街巷,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特别是自叶青回到临安后,这条原本应该车水马龙的街巷,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每一户人家都是大门紧闭,也不再像从前那般迎来送往。
即便是这些人不知道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概都能够猜到,必然是跟刚回到临安不久的叶青有关。
坐在三婶酒馆儿僻静的角落,一个人自斟自饮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孟珙跟毕再遇便
匆匆的出现,看到角落里的叶青后,便立刻走了过来在对面坐下。
“大人……。”孟珙跟毕再遇的神色也是显得多少有些疲惫,看来昨夜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赵汝愚的遗体可还在大理寺?”叶青替两人一边倒酒一边问道。
“在,刑部的人今天一早便来过,而下官也亲自给朝廷递了奏章,但此时不管是朝廷还是宫里,都还没有信传出来。”孟珙说先说道。
“不必着急,耐下心来等待便是了。”叶青点点头,而后看着毕再遇道:“可有兴趣任淮南路安抚使的差遣?”
不管是毕再遇还是孟珙,都可以算得上是将门之后,而毕再遇同样是身材魁梧,据说一身武艺还很不错,到如今一直都没有放下。
“淮南路?”孟珙跟毕再遇面面相觑的异口同声问道。
“不错,过些时日,朝廷应该便会商讨此事儿,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叶青端起酒杯示意两人道。
“下官……。”毕再遇有些犹豫,看着笑而不语的叶青,想了下后道:“下官怕担不起……这个重任,若是淮南东路的话下官自然是信心十足,但若是淮南路,大人,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不必您说下官也明白,所以下官还是颇为担忧,深怕辜负了大人的期望。”
毕再遇说的是实话,若是单单一个淮南东路的话,那么虽然也会面对来自朝堂的压力,但比起合二为一的淮南东路来,压力可谓就是要小了很多。
而一旦淮南东路合二为一,那么压力也绝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安抚使的差遣职责他自然是十分清楚,而淮南路的微妙处境,已经对叶青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所以一旦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便绝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叶青认同的点点头,而后道:“如今思来想去,能够委以重任,让我放心的唯有你们二人,而孟珙身为大理寺卿,这个时候必然是不宜有任何动作,朝堂之上也需要有个人为淮南路保驾护航才是。所以啊,这个重担……只能是你毕再遇跟萧振二人共同承担了。”
毕再遇看了看颇为认同,跟着点头的孟珙,而后端着酒杯沉思着,叶青跟孟珙也不打断他的沉思,无声的端着酒杯慢慢的喝着。
“大人,请恕下官冒昧,下官……大人可否告诉下官,大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吗?”毕再遇犹豫再三后还是出口问道。
“重中之重、北地安民,渡过黄河、收复失地,为我大宋雪耻。”叶青简要的说道。
“所以淮南路对于大人的重要性就显得越发重要了,大人真的放心把淮南路交由下官……下官……下官怕是一时无法给大人答复,还需慎重斟酌一番……。”毕再遇的心思缜密,跟他的外貌完全不相符合。
孟珙端着酒杯,竟然是看着神色凝重的毕再遇笑了笑道:“毕大人是担心跟随叶大人……。”
“绝非如此,绝非如此。”不等孟珙说完,毕再遇连忙摆手道:“下官绝无此意,下官是想要好好斟酌一番,若是下官答应了大人后,是否能够做到不负大人的重托,绝非是害怕因此而得罪朝堂之上的其他人。”
“好,既然如此,给你两日的时间,大朝会之前给我你的答复便是。”叶青痛快的笑道,而后举起酒杯,三人便把话题,再次转入到了大理寺内的赵汝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