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青等人离去,赵宋宗室的七人当中,年纪最轻的赵训直到叶青的马车消失不见后,才关上门急急跑进他们平日里经常聚集的房间里,看着眼前的六人眉间的忧色,不由问道:“你们觉得叶青所说的朝廷北伐,让我们以赵宋宗室的名义,在北地拉拢民心一事儿可行吗?”
宁福帝姬嘴角上钩,不屑的嗤之以鼻,而后才道:“若是
朝廷北伐能够打赢金人,我们还至于被金人监押这么多年?宋廷北伐,终究是一个笑话。”
“也不尽然,若是真如叶青所言,这次朝廷已经准备了多年,何况还是打算不宣而战,也说不准能够有一些胜算……。”昌国公赵柄说着不同的看法。
“胜算不胜算也不是咱们说了算,但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我们就算是不同意又能如何?那叶青岂是面慈心软之辈?在宋廷以如此年纪就做到了一路知府兼安抚使的高位,若想继续往上爬,在朝堂之上站的更稳当一些,自然是要北伐来为他争取功绩了。我们碍…就等着人家来差遣吧,让我们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温国公赵栋叹口气,显然对于命运,他早就已经漠然接受了。
房间里一片的叹息之声,不用说都知道,他们如今是去无可去之处,何况既然叶青敢把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那么自然是就不怕他们逃跑,再者就算是他们想跑,天下如此之大,而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当年赵构可是让叶青杀我们的,你们难道忘了在忠庙镇发生的一切了?”华福帝姬扫了一眼屋里唉声叹气的几人,而后继续说道:“当初或许那叶青是有一片慈善之心,心中还有一些人臣之道,不愿意背负谋害赵宋宗室的罪名,所以才暗地里把我们放在了海州。但如今,我猜碍…哼,那叶青怕是佞臣一个,这心里头说不准已经有了要自立为王,成为宋廷判臣贼子之意。”
“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赵训这么多年了,依然还是没有多少主心骨,看着眼前六个年岁都比他大很多的兄姐问道。
温国公赵栋叹口气,同样是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几人后,想了下说道:“宋廷我们回不去,怕是我们如今走出这宅院,叶青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当初赵构派叶青杀我们灭口,是赵构不忍,我们又何必要对他有义?在我看来,若是能够跟着叶青北伐,收复个一路几城的,他叶青还得好好供着我们替他拉拢民心才行。这样说来,岂不是比窝在这里强上很多?”
“话是如此,而且即便是北伐失败了,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无足轻重,谁又会把我们当回事儿?与其这样窝着苟延残喘,倒是真不如听那叶青的,说不上还真能够混上个锦衣玉食。”一直不曾说话的仪国公赵桐开口赞同着温国公赵栋的提议。
屋内再次一片唉声叹气,不过比起刚才来,倒是多少轻松了一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也只能如此了。”
“即便是我们不情愿,那叶青又岂会顺着我们?”
“受尽了这么多年的凌辱苦难,若是真能够跟着叶青北伐,不求能够夺回几路几城再享荣华富贵,只要能够看着金兵死在宋廷的刀下,我赵铃就是死也瞑目了。”
赵训呆呆的望着几人,一时之间,心中充满了茫然的未知,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乱世中,命运难以安排,颠沛流离的生活,受尽屈辱的日子,让赵训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
原本以为就是这样清贫甚至是有些辛苦的平淡日子,可以让他一直持续下去,不受任何红尘世俗的打扰,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让自己度完这一生,但如今看来,这样的日子对于他都是一种奢求。
天下百姓的命运,显然不是掌握在苍天的手里,显然是掌握在,像叶青这样的手中有权的少数朝臣的手里。
这是赵训从房间里呆滞的走出来时,内心默默的总结出来的感受。同样,也让他的内心,对叶青即是充满了当初未杀他的感激,又是充满了让他将要继续颠沛流离生活的痛恨。
一路上董晁都很兴奋,当年落草为寇便是想要等待南师北上,但宋廷如同黄鼠狼下崽一样,非但是一次北伐不如一次声势浩大,而且没有一次能够给予北地百姓希望,所以让百姓望眼欲穿的同时,带来的自然而然便是对宋廷无尽的失望。
但这一次董晁却是显得格外兴奋跟充满了信心,对于他来说,当年的次次北伐,他不曾经历,也不知道宋廷的朝堂之上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事情,从而使得每次北伐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收不到任何的效果,都以失败而告终。
但如今他相信,在叶青的率领下,他们一定能够成功。
毕竟,这些年他一直在北地流动,就是为了北伐而做着所有的准备。
“燕京如今有多少人?”马车里叶青突然开口问道。
“燕京人数不少,如今人数一直控制在三百人左右,少了怕没有互相照应,再多又怕被金人发现异常来。”坐在车辕上的董晁急忙回头,对着车厢里头说道。
“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上一放,但燕京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完颜雍立完颜璟为太子,就足以说明,他在金国皇室子弟之中,也挑不出更好的人选来了。若是一旦完颜雍去世,完颜璟登基之后怕是难以服众。所以宋廷若是这次北伐的决心足够,完全有机会趁着金国朝堂不稳的因素,收复大半江山。”叶青思索着说道。
而董晁显然要比叶青乐观很多,呵呵笑了下说道:“也难怪那完颜雍突然亲自招揽您了,这显然是想要让您去辅助完颜璟啊,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