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跟在钟晴身后的赵乞儿,看着钟晴跨出门槛站在门外,急忙跟着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有些惊慌失措的芳菲,看了看左右,也紧忙跟着赵乞儿走出正厅,一同站在了钟晴的身后。
就在赵乞儿在钟晴身后站定后,扭头望了望两侧,随即只见刚刚一直就站在角落的皇城司禁卒,瞬间向钟晴靠拢了过来,眨眼间的功夫,把钟晴、芳菲、赵乞儿护在一个严严实实的小圈子当中。
“赵乞儿?”赵汝愚的声音瞬间拉高,甚至还有些震惊的喊道。
“末将赵乞儿见过沂国公。”赵乞儿不卑不吭的向赵汝愚行礼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青呢,他人在哪里?你们皇城司在此干什么?”赵汝愚莫名的有些心慌,他虽然早就知道,叶青必然会参合此事儿,但当亲眼见到了皇城司的禁卒,他还是没能压下心中瞬间的惊慌失措。
面对赵汝愚的问话,赵乞儿则是一言不发,这个时候,还不是该开口的时候,何况,他们开口的话,也只是保护信王妃,至于其他的,他们完全可以一概不理会。
“是不是胡乱给令弟扣罪名,信王妃想必心里头也很清楚。”就在赵汝愚问完话,赵乞儿毫无反应时,韩侂胄的声音在赵汝愚的身后响起:“建康安抚使杨简并没有想到,今日会有人把钟平给私自放了。所以若是因为今日之事儿,信王妃就认为没有证据,那么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带上来吧。”
韩侂胄那精干提拔的身高绝不亚于叶青,甚至远远望过去的话,在看不清楚人脸的情况下,不相熟的人完全会混淆两人的身份。
随着韩侂胄话语落地,转运使黄度便被带到了并肩而立的赵汝愚跟韩侂胄跟前,甚至都不用韩侂胄再次开口询问,黄度就开始说起钟平私售通金的种种证据。
每一项都有着清楚的日期、货物明细,甚至就连跟金人交易了多少银子,都是背的滚瓜烂熟,毫不含糊。
“污蔑、栽赃,他若是说的是真的,那么更应该抓的人是他,转运使负责仓司……。”听着那些证据,钟晴的脸色更加铁青,开口斥道。
比起她的含愤说辞,韩侂胄则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钟晴,以及身后的钟康夫妇,轻飘飘的道:“所以黄度被抓了,所以我们才会来府上再次拿下钟平。人证物证俱在,不论是钟康夫妇,还是信王妃您,或者是信王,都有参与此事儿,想必那些,当着这么多钟家亲朋好友的面,就不需要在这里再重复一遍了吧?”
“你这是血口喷人……。”钟晴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韩侂胄怒斥道。
赵汝愚或许还好对付一些,毕竟赵汝愚所说的话,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完全说道点儿上,但晚来的这个韩侂胄,字字如刀,杀人诛心,就是钟晴想要辩驳,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是不是血口喷人,信王妃大可不必发怒,问问钟麟,也就是你的大伯不就一切都清楚了?”韩侂胄深陷的眼窝不管带不带笑,此刻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是极为的幽森可怖:“不过我还是劝信王妃不要当众质问了,毕竟……。”
韩侂胄打量着钟家的院子,眼神扫过正厅门口的钟家,低头笑了下后继续道:“钟氏一门在建康历经数代人,好不容易累积了数百年的威望跟好名声,看在信王妃的份儿上,还是就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峙了,给钟氏一门保留一些颜面吧,信王妃您说呢?”
“你……这些都是你们一家之言,钟平是冤枉的。”钟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好无力的申诉似的道。
“来人,拿下钟氏夫妇、拿下钟平,请信王妃……。”韩侂胄瞬间就把赵汝愚给比了下去,自从他到来后,原本还有些棘手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明了。
“若是你们收买了黄度呢?黄度或者是被你们逼迫而作伪证又该如何?大理寺法理严明,向来俱是秉公执法,今日放钟平出狱,乃是我大理寺查明了此案实属诬陷,钟平通金之事儿完全是子虚乌有,所以才会出此文书,放了钟平。”吕祖简陪伴着信王,快步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随着吕祖简一挥手,两百人的禁军瞬间也冲进了院子里,一下子与南康军的兵卒对峙了起来,院子里的气氛瞬间由紧张变到窒息。
谁也不曾想到,原本以为今夜不过是一个让大家尽兴的宴请,竟然眨眼间变成了这般模样儿。
看着那些缓缓抽出的明亮锋利的腰刀,看着那缓缓端起在胸前,闪烁着冷冽寒光的箭矢,钟家上下无一不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后悔今日来此讨好钟康的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