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但……。”叶青摇了摇头,驱走了心中的比较好,脸上依旧挂着随和谦卑的笑意说道。
“但说无妨。”赵惇一时之间还没有从所谓的挫折中走出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殿下,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臣斗胆想要问殿下一句,殿下自今日掌将作监后,可曾有召见过将作监的官员?”叶青给一饮而尽的赵惇看满茶,随意的问道。
“召见他们干什么?他们难道懂得那颇黎制法?此事儿不是还要依仗少卿你不是?”赵惇抬头茫然的看着手提茶壶的叶青,顿了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哦,这事儿好办,只要你一旦得到颇黎制法,到时候孤带着你一同前去便是,毕竟将作监的那些人孤也没有兴趣,又不是朝堂臣子,孤没必要一一认识,到时候只要把你引荐过去,让他们都听的你的就是了。”
听着赵惇的话语,叶青脑海中随着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的同时,好高骛远、好大喜功等词汇也被他一一安放在了,赵惇脑袋瓜四周。
“这……怕是不合适吧?正所谓师出有名,臣毕竟是皇城司统领,又是大理寺少卿,若是担将作监的差遣,哪怕是无官无职的担任将作监的差遣,怕是都会让人在背后说闲话吧?”叶青放下手里的茶壶,回到下首坐好说道。
“无妨,毕竟罗马人只愿意教你那颇黎制法,想必他人也不会说什么,若是议论起来的话,孤便把将作监正监的位置给你,反正如今将作监正监一职也是空着的。”赵惇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说道。
叶青抬了抬眼皮,神情之间丝毫的感激跟兴奋都没有,倒是相反显得更加愁眉不展,想了下道:“据臣所知,虽然将作监如今并没有正监,但将作少监还是有的,哦、对了,叫什么来着,臣记得好像跟史侍郎关系颇为莫逆。”
“那人叫赵述,跟史弥远关系确实很好。”赵惇能够知晓将作少监姓谁名谁,还是今日圣上在他耳边叮嘱后才知道的。
“所以啊,臣即便是愿意无官无职的前往将作监,把这颇黎的制法教授给他们,但就如臣刚才所言,史侍郎对臣的意见极大,将作监还有他的好友为少监,臣若是去了将作监,他们排挤臣,臣都无所谓,但臣担心的是怕他们暗中作祟,会误了殿下执掌的第一个衙署,更是怕因臣与史侍郎之间的个人过节,而误了颇黎制法一事儿。”叶青是神色诚挚,句句肺腑,自己受点儿委屈无所谓,但就是深怕耽搁了你赵惇的大事儿埃
赵惇一时之间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他发现怎么自己想做点儿事,想表现给父皇跟太上皇看,怎么就这么难呢?怎么一个小小的将作监里头,一个颇黎制法,其中都有着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呢?
而且还有,这个史弥远怎么会如此神通广大,怎么哪里都有他的好友呢?结党营私朝廷明令禁止,父皇跟太上皇,难道看不见史弥远的一举一动吗?
“那如何才能把此事儿为孤做好呢?”赵惇扭头,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满,语气又有些烦躁的问叶青道。
“臣刚才所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这个意思。既然殿下您如今接管了将作监,那么人事上自然是要以您信的过的人……。”
“孤只信任你一人,但如今你身兼皇城司跟大理寺两差遣,不行,你不能任将作监正监,更不能任少监,那样简直就是太屈才了。但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还用这些人吧?那赵述跟史弥远是好友,若是还用他,此人必然是要跟你对着干,但若是不用他,孤又该去哪里找合适的人选呢?”刚刚还不耐烦的赵惇,一下子又变得愁眉苦脸了起来。
叶青含笑看着赵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自己操心了,自己只要点到即止即可,接下来如何任命将作监上下官员,如何给将作监重新洗牌,想必李凤娘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不需要自己为此操心了。
不知不觉之间,就是连叶青都没有发现,他与李凤娘之间,竟然渐渐的争斗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默契。
今日赵惇乃是冒然前来,而且叶青跟李凤娘也从来没有商议过此事儿,但不知为何,叶青却是相信,自己只要点到即可,接下来李凤娘必然是懂自己的意思,也能够把接下来的事情处置妥善了。
史弥远的脸色跟今日阳光明媚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知道圣上跟太上皇有意重整将作监,而且还是交由太子历练后,史弥远就已经看出来了,他跟叶青你争我夺的颇黎制法,显然是要被皇家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了。
而且……史弥远从这则消息中,还嗅到了一丝叶青那奸诈阴险的味道,就如同他上一次跟李横谈话时的猜测一样,果不其然,叶青的身后隐隐约约的开始站了一个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