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任得敬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便钻进了轿子里头。
一时之间,耶律月倒是有些搞不懂,这叶青到底是真胆小怕事儿,还是假的胆小怕事儿了,毕竟,任得敬那番话,跟后会有期可是两个概念。
叶青并不会知道耶律月在想些什么,因为他正在感叹,这一趟出使走过了金国,经过了草原,又到达了西夏,而且还见到了西辽的公主。
但不论是如今可以称得上是鞑靼人、西夏、宋的宗主国的金国,还是鞑靼人,还是西夏跟宋,甚至包括辽,如今经过他的亲眼目睹后,让他不得不感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埃
金国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虽然实力强大,但因为一口气吃掉了宋廷的半壁江山,如今则是如鲠在喉般的难以下咽、难以消化,而且还要竭尽全力的维护他宗主国的地位,进退两难般的让完颜雍是焦头烂额。
鞑靼人的草原,虽然会是未来中原的统治者,但如今更是一团乱麻,既要面对金国的外部欺压,还要留心部族与部族之间的相互侵吞,总之如同乱世当道一样,战争与杀伐,或许才能更好的诠释这个时期的草原。
而夏国自然是不用多说了,任得敬一人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要分国称帝,比起宋廷的汤思退、秦桧之流,简直是不知道要霸气多少倍,而也正是任得敬,使得如今的夏国也是内忧外患一样不落。
辽国虽然叶青如今了解的少,但从跟耶律月谈话的字里行间,还是能够察觉到,如今的辽国也并非是一个四平八稳,如同铁板一块的辽国。
既要面对地理位置更西方的一些国家的威胁,又要谨防东面的西夏与鞑靼人的乃蛮部落,更为重要的是,如今依然还是女子当政,公爹掌兵权,皇室继承人年幼的境地,也是如同暴风雨的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正处在飘摇之中。
第二日一早,叶青才把给韩侂胄的信,交给了老刘头,示意他派人送过去。
利州路治所兴元府,便是后来的汉中,如今正是韩侂胄等人所处的地方,而此时若是想要让夏人看到诚意,那么韩侂胄率领的屯驻大军,就该往前推进至守关大散关才行。
关中四大门户:东有函谷关、南有武关、西有大散关、北有萧关,不论是哪一个都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而大散关便是入蜀之关卡,只要守住这里,蜀中自然是绝对安全,从而也算是扼制住了敌人从此踏过的战略意图,为南宋算是保住了一个与金、夏对峙颇为有利的战略要地。
老刘头刚刚被叶青打发走,武判便蹬蹬的踩着楼梯来到了二楼的窗口处,在叶青对面一屁股坐下后,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道:“昨日的夏国中书令,今日邀请你入府一叙,去还是不去?”
“没有不去的理由。”叶青掏出信瓤一边看一边说道:“你也别闲着,大散关过些日子韩侂胄就该亲自驻守,作出一番动作来让夏人看到我们的诚意了。所以这个时候,趁着时间差,赶紧把大散关的货物都运过来。”
“但……夏国那中书令还没有松口……。”武判一愣。
“松口不松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但若是我们不把那些货物都运走,一旦被韩侂胄发现,我们的麻烦就大了,到时候怕是真就回不去了。”叶青把信瓤再次放回信封里头说道。
“他韩侂胄不就是走个过场吗,咱们至于这么小心谨慎的应付他?”武判有些不相信韩侂胄的能力似的怀疑道。
“你最好不要怀疑韩侂胄的精明跟城府,朝廷这一次差遣到利州路的安抚使,为何独独是他韩侂胄?可别忘了,自韩诚升迁吏部尚书之后,韩侂胄就是五河军统制,而五河军也因此才由淮南东路南移到长江的这边镇江,这个时候,不论如何,身为镇江五河军统制兼兵部侍郎的韩侂胄,都不该是这一次被差遣到利州路的最佳人选,但韩侂胄却来了。你真以为他韩侂胄只是单纯的为了效仿当年之事,冒领虞允文战功这么简单?如同上次我所言,这差遣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需要慢慢弄清楚才行,而在弄清楚之前,只要韩侂胄一日不撤出大散关,大散关对于我们来说就永远都是禁地。”叶青凝重的对着武判说道。
因为偷偷用市舶司的船只北上,已经跟市舶司之间有了一些摩擦,而且即便是没有这些摩擦,他跟史弥远之间,本就是相互看不顺眼,这个时候若是再得罪了韩侂胄,那么自己就过于太被动了。
何况,韩侂胄应该才是史弥远的主要对手,自己更应该是坐山观虎斗的那位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