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就礼仪来讲,璟儿就认为值得我大金学习,因为我现在学的最多的就是这些。”完颜璟说道。
“礼为利存、德为智用、信为益使、仁为立身、义为忠存。天下大家何其多,但谁又能做到一切都如圣贤书所载那般完美?就连书写圣贤书的也都不能完整无缺,让自己成为完人,你又何必跟着瞎掺合,活在他人的标准当中呢?所以啊,要我说,什么文化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国是否自信。若是你的国自信了,那么你们的文化也就自信了,也就足以称之为正统。天下并非一种文化,诸子百家难道就真的不如汉儒一家?权宜之计罢了。”现在变成了叶青掀开车帘,眼神有些放空的望着外面的景色说道。
“有点儿不太懂,跟先生说的也不一样。正统就该是只有一家才对,董仲舒独尊儒家,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不是?”完颜璟晕乎乎的,脑子里能够整理出来的,只有他平日里先生教的那些。
至于说是想要跟上叶青这个完全没有体系支撑,天马行空,靠着上一世的总结以及对文化多元性的眼界的思路,显然是不可能。
所以一路上,两人时不时的问答是牛头不对马嘴,不过倒是让完颜璟能够明白的一点就是,叶青一直坚持着,大金没有必要摒弃自己的文化,而全面的汉化。
从燕京出发前往武州,崇山峻岭之间刚刚只够马车通过的官道,在其中显得极为渺校
时已至秋、漫山遍野的绯红如血、灿黄如金的叶子布满了视线之中,更加真实、未经人工修缮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个时代显得更加的神秘跟梦幻。
自然,偶尔视线一瞥的山体上未被植被覆盖,而裸露出来的青山褐土,也向叶青、完颜璟彰显着它们的苍凉、诉说着它们对华夏大地的默默坚守。
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跟坚韧,竟然硬是在这崇山峻岭之间给踩出了一条草原与中原的通道出来。
叶青并不知道,草原与燕云十六州这一条在崇山峻岭之中,如同一道长长的伤疤似的道路,最初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也不知道当初走出这一道“伤疤”的人们,是为了族群的生活,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华夏民族当初的血液里,也存在着冒险精神,所以才有了这一条连接草原跟中原的“大道”。
但不管如何,就算是上一世的人们也都知道,论起苍凉与广袤,自然是当属草原,而若是论起荒凉与贫穷,自然还是草原与连接中原的这一带。
时近中午,乞石烈志宁跟张玄素气喘吁吁的跑下马车好几回,终于在完颜璟的小脸儿望向叶青,在那小人得志的点头后,长长的车队这才停下来开始歇脚。
乞石烈志宁不满的哼了一声从叶青跟前走过,招来了金兵护卫,先是安排斥候找出向前推进几十里地,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安营扎寨的地方。
而后这才再次跑回来,与叶青、完颜璟、张玄素等人,在金人早已经在路边一块平坦之地备好餐食的地方坐了下来。
张玄素看着叶青抬头张望着四周的山林,不无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儿,进入这磅礴大气、气吞山河的崇山峻岭之中后,是不是会觉得你们临安那凤凰山、西湖等等都算不得什么了?是不是知道你大宋的渺小了?”
不等叶青回过神来说话,乞石烈志宁依然带着情绪的哼了一声,冷冷道:“这可是我大金的疆域,宋国再富有,也不曾染指这大好山河,现在恐怕少卿的心里头已经被震撼的翻江倒海了,恐怕是嫉妒的要死。”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叶青没理会乞石烈志宁的讽刺,也没有理会张玄素的炫耀,而是双手背后突然间念道。
念完上半阙后,叶青脸上带着得意的看着乞石烈志宁、张玄素,还有一旁双眼全是小星星的完颜璟,痛心疾首道:“怎么样儿?有此景却没有好诗来衬托,你们大金这是暴殄天物埃”
“你……?”乞石烈志宁从叶青开始念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被叶青的词句震撼,所以当叶青回过头看向他们时,此时已经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叶青当场作出这上半阙的词,确实是把他们心中最想要描绘的意思给抒发了出来。
“先生……可……可有下半阙?学生想听下半阙该是如何的霸气威武。”完颜璟伸手拉了拉正美滋滋的叶青衣袖,语气甚至是带着一丝的乞求说道。
此时乞石烈志宁跟张玄素,也顾不得他们的小郡王如此对一个宋人低声下气的请求对不对了,因为他们也想听到,那下半阙会不会更加的威武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