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越是琢磨,越是觉得,宋如今跟金的关系,就像是上一世一段时期的东瀛跟华夏的关系,不说也罢。
“这是不是就是那种被人揍的时候不敢还手,等人家不揍咱们了,咱们才敢躲在人家听不见的角落里,骂人家几句呢?”赵乞儿嘿嘿笑着道。
“而且还是花钱找揍,然后才能过过嘴瘾,每年给人家那么多钱财,朝廷真有钱。”董晁也嘿嘿笑着幸灾乐祸似的说道。
叶青笑了笑,没在接两个人的这个话茬,而是想了下说道:“你以后就在燕云十六州活动吧,武州、妫州、儒州做为重点儿,这可是鞑靼人能够直达幽州的唯一一条通道。当然,还有蓟州、檀州,以及十六州外的景州、平州也得注意,这是金人从上京前往幽州的路径。我想想啊,还有雁门关一带的……朔州、云洲、応州也是重中之重,这同样是鞑靼人能够取道雁门关,进入中原的路径。我很纳闷,金人难道就这么不在乎鞑靼人不成?”
“少卿,您这儿一下子就说了九个州,而且还外加了一个景州,这怕是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是完成不了的,何况金人如今变动也很大,随着都城迁移,兵力部署的重心部署也会改变吧?”董晁苦笑了一声,叶青轻飘飘的几句话,自己就得沿着太行山跟那长城,把这一片转悠个遍。
“三年内能摸的门清就算是不错了。”叶青没理会董晁脸上的苦涩,不过喝了一口酒后,还是说道:“当然,也不是把你栓在这里不让你去别的地方,你自然也可以抽空回扬州,我估计一年半载的,斜风细雨楼就会全部搬到扬州了。”
“真的?”董晁一听到斜风细雨楼一事儿,立刻两眼放光般兴奋的问道。
“废话,少卿什么时候骗过你?”赵乞儿没好气的说道。
叶青笑笑不说话,刚才在谈论的时候,特别是在幻想着若是宋廷拿下了北地,想要攻打燕云十六州的话,该如何能够攻打下来时,赵乞儿跟董晁则是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在叶青看来,董晁就是野路子,而赵乞儿就更像是正规军。
两者都没有错,也没有一个人会拘泥于叶青时不时添加的一些难关,但两人在处置之上,则是都有着不同的见解。
董晁落草为寇起家,常年带着三五千人跟金人、官府捉迷藏、打游击,所以在董晁的设想中,一切都该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主,应该利用好燕云十六州繁杂的山势地形等等,让金人永远都不摸不透他们到底会攻打哪一州、哪一城。
而赵乞儿可是跟着岳飞与金人打过仗的,他并没有率先考虑谁攻谁守,如何攻、先打哪儿,而是想着如何弥补步与骑在复杂地形下的差距,如何能够让金人的铁骑难以发挥他们的作用。
甚至若是真有可能,完全可以水路两路进攻,一边佯攻、一边真打,从而让金人顾此失彼,不得不随着城池的失守,慢慢往北退去。
两人各说各有理,甚至是不自觉的拿着酒杯,已经当成了城池在那里摆了起来,纸上谈兵之余,声音也渐渐的高了起来,由此而来的,便是引起了其他人的侧目与注意。
随着叶青手拿粗制的酒杯敲了敲桌面,提醒唾沫横飞的赵乞儿跟董晁后,只见一个混搭着金人饰物与汉人服饰的汉子,拿着酒杯缓缓走了过来。
上下打量着叶青三人后,便直接问道:“你们是宋人?做买卖还是做什么?”
“宋廷使臣。”叶青毫不忌讳的说道。
”怎么?又来给我们送银子来了?没听说最近我们要打你们啊,这就害怕了?只不过是迁都而已,打你们也是以后的事情,得等到我们朝廷迁都稳定了以后才会发生。”那汉子从旁边拉过来一把快要散架的凳子,大咧咧的坐在叶青旁边,带着一丝讽刺说道。
“没听见刚才我们在讨论,如何收回燕云十六州吗?”赵乞儿的三角眼冷冷的盯着对方问道。
来人嗤之以鼻的笑了笑:“燕云十六州?跟你们宋廷有关系吗?你们宋廷何时统治过?”
“你是汉人?”叶青问道。
“不错,是汉人,也是金人,怎么?很奇怪吗?”来人看着叶青平和的表情,接着道:“量河为疆我觉得挺好,若不是长江,你们也得是我们金国的臣子或者是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