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谢苏芳的内心是真的很震惊,她是真的不敢置信,朱熹竟然是如此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而信王妃的震惊则是,叶青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当着圣上跟皇后的面,眼睛都不眨的就胡说八道。
而且她更是明白,叶青此番话语,可谓是真的要跟信王撕破脸皮了。
那日在西湖画舫之上,虽然最后叶青占了上风,但信王等人对他放肆的嘲笑,可谓是言犹在耳,叶青这是开始报复信王跟朱熹等人了。
“关礼,虽然你还未前往皇城司,但这些时日皇城司的一些消息,你多少也有参与,可知此事儿?”赵昚目光再次扫过眼前恭敬站着的叶青,而后缓缓落在关礼身上问道。
“回圣上,叶大学士所言确实属实。”关礼恭敬的向赵昚行礼说道。
赵昚显然还是极为信任关礼的,听到关礼确定的回答后,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不自觉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步着,想了下后看着叶青道:“这些不会是因为朱熹攻讦你复原元祐浑天仪象一事儿,所以你才报复他吧?”
“回圣上,臣……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元祐浑天仪象就在嘉会门城楼之上,谁人都可以上去盘查……。”叶青话还未说完,便被赵昚打断。
“但朕听说,自元祐浑天仪象落成以后,最初你可是禁止任何人登楼近观的。”赵昚皱着眉头,有些消瘦的身躯,使得身上原本该是合体、贴身的窄袖长袍都有些松松垮垮。
“最初落成之时,臣还需要继续各种调试、修正,若是那时人太多,而误碰了某些机关,臣则就需要花费甚至比复原元祐浑天仪象,还要长的时间来修复了,所以臣才会禁止他人登楼靠近。何况复原元祐浑天仪象一事儿,岂是臣一人就能够瞒天过海而瞒过所有人?太府寺、工部都有人众多人参与,臣即便是想要瞒天过海,怕是工部跟太府寺也不会答应。”叶青条理分明、从容不迫的说道。
“这倒也是,以你一个皇城司的统领,是不可能让近千人跟着你一同作弊的,朕……朕差些被蒙骗了埃”赵昚仰头思索着叶青的话语,而后认同的点点头说道。
皇后谢苏芳看话题不再是朝堂政事儿,便轻声道:“圣上若是心存疑虑,当可让太府寺跟工部进宫一问便知,妾身倒是觉得,每日每个时辰听着的钟鼓之声还是颇为悦耳呢。”
赵昚不说话的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是清楚,工部李道跟叶青并不对付,若是元祐浑天仪象存疑,李道早就该在朝堂之上禀奏、弹劾叶青了才对。
信王妃看着笑容满面的皇后,又看了看像是犹豫不定的赵昚,而后美眸飞快的扫过叶青那受伤后,此刻肿胀的更加厉害的额头,不由说道:“信王其实……其实也不太相信叶大人会在元祐浑天仪象一事儿上作弊,只是因为对此并不通晓,加上朱熹等人言语鼓惑,才会……才会怀疑元祐浑天仪象有作弊之嫌。”
“朱熹当真有如此不堪?朕可是听闻,其不论学识还是人品……。”赵昚显然是一时之间难以相信,憨厚、质朴的朱熹,又在朝堂之上为官多年的臣子,会如此攻讦一个跟他并无瓜葛的“士子”。
信王妃神色之间同样带着一丝的犹豫跟纠结,贝齿轻咬红唇,显然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继续帮着叶青,在当今圣上跟前说谎。
不过好在其倒算是聪明,美眸再次扫了一眼叶青后,淡淡说道:“圣上或许有所不知,上元节之日在西湖……。”
“你是说同游西湖之事儿吗?”赵昚笑着问道。
“不错,那日西湖游船,朱熹说雨乃是气也,但他乃是枯坐三天悟出来的。而这位叶大人则是告诉信王等人,其实大可不必枯坐家里去悟雨与气的关系,只要烧壶开水就足以知晓,雨乃是气的形成。”信王妃坚定的说道。
信王妃言下之意便是:朱熹所言的一切,即便是对,也是凭空猜想出来的,而叶青则是把事实摆在眼前来证明真伪的,所以足以证明,叶大人的话语跟元祐浑天仪象,显然比朱熹的凭空猜想更为可信一些。
随着信王妃话音刚落,叶青便接过话茬道:“臣斗胆进言,当年朱熹为官之时上奏弹劾唐仲友,人人都以为他乃是因唐仲友徇私才弹劾,但据皇城司查探,其真相乃是,朱熹是为帮好友吕祖谦才会连连上奏弹劾。”
“为何?”赵昚问道。
“因其好友吕祖谦,与如今的台州知州唐仲友,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妓 女严蕊,而吕祖谦情场之上败于唐仲友后,朱熹为其出头、打抱不平,才连番上奏弹劾唐仲友。”叶青继续说道。
叶青与信王妃一唱一和之下,使得朱熹此时在赵昚心中的地位,瞬间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