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静静望着信王妃那张有些紧张,又如同刚刚绽放后的夜来香似的,带着诗意的脸颊:“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还有,上次多谢你的提醒。”
叶青跟信王妃说话,不自觉地就会忘记自己臣子的身份,会一直用你,以及平等的态度跟钟晴对话。
钟晴像是也根本不在乎叶青对她的不敬,对于叶青的谢意只是摇摇头,而后说道:“以你的才华参加乡试没有问题的,若想入仕,唯独只有科举一途,何况你在皇城司也太危险了,太子大婚那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就不如趁着汤相江河日下之时,试试仕途。”
叶青不由自主啧了一声,而后摇着头看向信王妃,一手抚摸着下巴,奇怪的问道:“信王妃不帮自己的夫君,却帮着外人……。”
“我说的你爱信不信,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可是为你好,也是为了燕倾城,我可不想看着一个女子还未过门就成了寡妇,就像你的嫂嫂一样。”信王妃面色突然一冷,淡淡的说完后转身便离开了暗影处。
看着在暗影处畅行无阻的信王妃,叶青敢肯定,这艘画舫显然信王妃极为熟悉,不然的话,她不可能在看不清楚前路的情况下,走的那么快的。
望着信王妃消失之后的暗影通道,嗅着鼻尖还残留着的一缕信王妃带来的幽香,叶青有些茫然,自己参加省试?赵构疯了不成?
再次走到画舫二楼后的叶青,看着笑的极为爽朗的朱熹跟信王,显然是他们对于省试,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而辛弃疾则是独自一人在那喝着酒,或者是偶尔搭一下吕祖简抛过来的话语。
看着叶青过来之后,端起酒杯算是打过招呼后,便开始继续的注意力放在了更加欢快的乐曲与稍显惊艳的舞蹈之上。
自从再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叶青时不时能够感受到信王身后张达道,以及朱熹投过来的目光。
而在另外一边,因为叶青的话语略显懊恼而匆匆离去的信王妃,在回到白纯跟燕倾城正在品茶的房间后,心里头又不自觉地暗暗责骂了自己一声:忘了告诉他,朱熹在这几日,好像发现了一些元祐浑天仪象的漏洞了。
随着再次与白纯、燕倾城坐下后,话题便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了叶青的身上,信王妃心中时不时出现叶青不相信自己话语的画面,于是索性在这个时候,便把叶青上元节之后,要参加省试的事情,告知了两女。
白纯与燕倾城的反应,在信王妃看来,几乎是与叶青一模一样儿。
“就就……就他参加省试?”白纯跟燕倾城震惊的看着信王妃,神情样子并非是怀疑信王妃的话语,而是完全不相信叶青会参加省试。
“你们也不相信?”信王妃好奇的问道。
“不是不相信,而是对他没有信心。”白纯叹口气,看了一眼燕倾城后,无奈的说道。
“为何?”信王妃更加好奇了。
白纯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而后无奈道:“他这里……。”
“不正常?”信王妃诧异道。
燕倾城噗呲笑出了声,信王妃突的脸一红,在白纯指向自己太阳穴的时候,信王妃便不由想到了叶青握住她手的时刻,所以极为自然的就联想到了一起,心道是叶青是脑子不正常,所以才会如此大胆的轻薄自己。
“他不是不正常,而是……而是这个人很奇怪,好多字他都不认识呢,若是参加乡试,怕是不可能了。”燕倾城丝毫不给自己未来的夫君留一丝情面道。
“他……他真的认字不全?”信王妃更加的诧异了,有些不相信的道:“临安城里已经有他好几首词作在流传着了,甚至就连那李清照都对他赞赏有加,加上复原元祐浑天仪象一事儿,说他是文人墨客之间的名人都不为过吧?怎么可能字都认不全呢?”
“他在建康一役后便失忆了,对于之前的事情……以他的话说,他都已经全部记不起来了。所以……。”白纯摇着头,回忆着当初刚开始与叶青相处时的情形,喃喃道:“他若是参加乡试,怕是不会有任何机会的。”
“失忆?”信王妃喃喃疑问道:“会作词的人竟然是一个失忆之人?那我们这些正常之人算什么?还不如一个失忆之人?”
“怕是他连考什么都不知道,诗书周礼论孟,我都怀疑他知不知道六经的头一句是什么,每书有多少字。”燕倾城看着信王妃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补刀道。
不过信王妃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燕倾城的话语,在她看来,虽然燕倾城是叶青的未婚妻子,但若是论起了解来,应该是叶青的嫂嫂才对吧?
于是目光望向白纯时,白纯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道:“六经一直被他用来垫枕头用,我只见他看过一本书,《梦溪笔谈》,但也没有超过三页,就在桑树底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