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人还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既然过去了,人没事儿,就按韩统制的要求办吧,我觉得这样倒算是顾全大局了。”赵师淳大度的给五河军兵卒开脱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叶青,却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了一点儿门道。
虞允文这个耿直货,竟然也懂得官场人情世故了,来国公府这一趟,看似要跟自己商议,但明显是来征求崇国公的意见,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幌子而已。
“好,那就多谢崇国公了。”虞允文起身行礼,而后又坐了下来。
虞允文跟赵师淳看着叶青那咕噜噜,在两人身上打转的玩味儿眼神,虞允文皱了皱眉头,赵师淳同样是一脸不解,不知道叶青这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身为皇城司副统领,不会连淮南东路各屯驻大军统制的背景都不了解吧?”赵师淳看着叶青笑问道。
叶青真想说,他比在坐的二位都清楚韩侂胄是什么人,可他对于韩侂胄的父亲韩诚,乃至韩侂胄的家世背景,自然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了。
虞允文跟赵师淳对视而笑,看叶青有些茫然的神色,显然是真不知道五河军统制韩诚,到底是何人也。
于是虞允文只好解释道:“五河军统制韩诚,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说到底,跟崇国公还是亲戚呢。”
“什么意思?”叶青转头望向笑而不语的赵师淳,脑海里却在琢磨,难道历史上有名的权臣韩侂胄,还是一个背景极为复杂的官二代?
“其实也很简单,五河军统制韩诚之妻,乃是皇奶奶的妹妹,而韩诚之子韩侂胄,前些时日,也是刚刚与皇奶奶一族的侄女订了亲,就是这么一层关系。”崇国公笑着给叶青解释道。
在他看来,叶青初晋升皇城司副统领不久,不知道皇家的一些事情也是颇为正常的,所以也没有深究,叶青为何会对该是官场都知晓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
叶青听完赵师淳所言后,喃喃念着原来如此的点点头,心里不由想着,也不知道跟太上皇做一旦挑到底是什么感觉,而后跟虞允文心照不宣的互望了一眼。
三人继续在国公府内坐了一会儿后,叶青便提议想要前往扬州城转转,毕竟等伤再好一些后,他就要回临安了,别到时候太上皇问起扬州的风土人情,自己只能给太上皇恢复一个乱糟糟的情形,而惹得太上皇他老人家不快。
在虞允文的邀请下,赵师淳以一会儿还有要事儿为由推脱了,让叶青跟虞允文两人去扬州城转转。
出了国公府之后,虞允文跟叶青则是互望着又长叹了一口气,而后由虞允文开口道:“要不要去看看赵师雄?还是说直接找个酒馆喝两盅?”
“看他做什么,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叶青钻进马车,直接拿过虞允文的靠垫,跟他自己的靠垫放在了一起说道。
“谁告诉你赵师雄就是死人了?我大宋朝以文治国,还没有听说过朝廷处死哪个文官的先例。”无语的看着叶青拿走了他的靠垫,只好备考坚硬的车厢板说道。
“那……。”叶青转念一想,才想起大宋朝只杀武将、不斩文臣的传统:“那要不先去看看?你觉得朝廷会如何处置他?罢免、流放?还是什么?”
“按照我在大理寺这几年的经验,恐怕会被放在临安哪个道馆内,监管起来,流放还是罢免,朝廷都不太放心,估计是担心他们会有党羽,担心哪天会野心复燃吧。”
“真是有毛病,要我就直接给他咔嚓了,这可是造反埃”叶青不满的说道。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不动,以免引起背上的伤口因为摩擦而难受,掀起马车的车帘,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叶青突然问道:“正所谓斩草除根,你我跟赵师雄之间的仇已经结下了,放过他恐怕会后患无穷。”
“赵虎已死,其他人都会被押送回临安,而且如今都在留无言跟彭器的监管下,李习之应该不会有大事儿,蒲家跟史家在后面做后盾,何况上头也没有想着动他,毕竟一动他,很有可能意味着大量的钱财流失。不过赵师雄的家底儿,这几天借着审案的机会我翻了翻,他跟观音山虽然关系密切,但倒也算是正常,至于其他人嘛……。”虞允文意有所指道:“好像在临安并没有什么太大背景的,三教九流就说不好了。”
“那也得小心啊,朝廷愿意朝堂之上一直上演这样的文武都,或者是官员勾心斗角的戏码。层次低点儿的像你我跟赵师雄,层次高点儿的,汤思退跟史浩,这些都是朝廷愿意看到的,就像我一直在想,史浩都告老还乡了,为何朝廷不让他离开临安,反而还一直在临安晃悠,上头那位还时不时的赐个恩典,留在宫里吃个饭。”叶青喃喃说道,而后拒绝了前去看望赵师雄,落尽下石没意思,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才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