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皇城司自己才上任几天,要是赵构想要整顿,此时正是最好时机,由自己出面整顿才对,赵构难道是不信任自己?
再次摇了摇头,叶青不再去想这些想不通的问题了,对于他来说,这封旨意最起码已经完完全全的明确告诉了自己,赵构并没有打算在赵宋宗室宁国公等人被阻,死在淮河对岸之后,就要对自己行杀人灭口一事儿,这就足够了。
辅助着虞允文办完扬州的差事儿,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回临安城了,其他的,就不管了。
最终叶青给武判的任务只有两条,看住还在泗州的沈法,手里的证据自己带走递给虞允文,再者便是,皇城司的人,能够跟夹杂在各个商队里撒出去的,就都撒出去。
以后北地包括夏国、鞑靼人、金国的各种各样的消息,都将由他武判来提供给叶青。
武判虽然知道要想让皇城司恢复当初那般神鬼莫测的过去,是需要时间的,但看着叶青极为信任的,把这些都交给他一手来办后,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自然,在这个过程中,叶青同样也会帮助他来消化、吸收,甚至是继续打散原有的泗州的皇城司人员构成。
临安城皇宫内的点将台处,赵构与赵昚二人举目远眺,身后、身旁的宫女、太监等等多大数十人,父子两人即便是在宫内,排场也是极为的隆重。
“父皇,三日之前虞允文已经前往扬州,此时应该也差不多快要到了。”赵昚笑着落后赵构一个肩位说道。
赵构默不作声,继续打量着远处的钱塘江,或者是望望那不远处的丽正门,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哲宗皇帝英明神武、文治武功更是直追太祖、太宗皇帝,自从苏颂在哲宗皇帝在位时,建造了那被哲宗皇帝亲自以年号命名的“元祐浑天仪象”后,哲宗皇帝更是创下一举收复青唐、两败夏国的丰功伟绩。”
“天地剖判以来,五德转移,治各有宜……土德后木德继之,金德次之,火德次之,水德次之……国受禅于周,周木德,木生火,合以火德王,其色尚赤,是以我大宋乃炎宋是也。”赵昚背诵着大宋朝的火德来由,也是为何不论王公贵族,还是皇室宗亲,官员兵卒,具着红色之意。
“不错。”赵构回头,赞赏的看着赵昚继续说道:“当初哲宗皇帝命苏颂建“元祐浑天仪象”,便是因水火不容、水能灭火之意而建,以此置于西南镇水,而延续我炎宋之大运。”
赵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而后示意赵昚坐下后说道:“朕这两年召来了苏颂之子苏携,包括当年帮苏颂建造“元祐浑天仪象”的韩公廉,甚至是包括朱熹等人,都被父皇召集于一起,想要重建这镇水利器,可始终无法建成。”
“此事儿儿臣倒是听父皇说起过,但……。”
“父皇不死心埃”赵构长叹一声,眉头紧锁道:“父皇传位于你,支持你北伐等,但父皇觉得,都不及建造哲宗皇帝当年,命苏颂建造的“元祐浑天仪象”能够助你收复我大宋失地。只是如今我大宋所用钱财处甚多,父皇又不想过多干扰朝政,所以只能寄望淮南东路,为父皇出一些银子,来帮助父皇继续为你建造这“元祐浑天仪象”,以此为我炎宋祈福、延续国运要好的多,也说不好,一旦建成这“元祐浑天仪象”,昚儿你便可如哲宗皇帝收复青唐、两败夏国一般,创下我大宋另一座丰功伟绩1
“父皇苦心,儿臣定当铭记。若是父皇有所需,儿臣即便是……。”赵昚急忙起身行礼,感谢着赵构对他的支持与期望。
“不用,既然大理寺少卿虞允文去了扬州,想必能够为父皇带回不少银子,何况,想必你在朝堂也有所闻吧,淮南东路税赋严重,但却很难入我大宋户部,他们打着养兵抗金之目的,不知道贪墨了多少,如今与金人之间关系平稳,也是时候敲打敲打他们了。”赵构含笑说道。
赵昚默默的点点头,淮南东路赋税严重,他已经不是头一次听说了。
但无奈淮南东路具在长江北面,紧挨淮河,与金人隔河而望,这些年又不是没有被金人攻破,占据扬州,而后直指镇江过,所以不论是赵构还是他自己,很少会把长江以北的淮南东路,当作真正的大宋土地,更多的是用以起个军事战略缓冲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此,在前些年被虞允文连同李显忠等将领夺回后,朝廷对淮南东路,虽说实际控制在手,但很多时候,完全是任由其自生自灭,只要不被金人轻易的夺走就行。
至于赋税等,每年只要能够给朝廷上缴就足够,只要朝廷的人事任免,依然还能够在淮南东路有效,朝廷依然能够给予淮南东路一定的震慑与牵制就足够了。
而今父皇想要从淮南东路收取一部分赋税,用来建造“元祐浑天仪象”,想必也是因为淮南东路在大宋的版图内,属于可有可无之地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