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雪千黛,想到她之前的愿赌服输,以及刚才的多次回护之情,到底还是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虽然我不清楚,不可名状之地与你有何仇怨,但我在俞老祖那里,到底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我可以试着为你求求情。”她说:“但结果如何,却不能保证。”
雪千黛听了这话,忽然就想起了她的身份。
作为俞老祖的救命恩人,若是真的肯开这个口,那么自己的性命,想来还是能够保住的。
一念及此,雪千黛心中是既庆幸,又悲戚。
庆幸的是,她之前始终对陶乐怀有一份惺惺相惜之意,没想到马上就得到了回报。
悲戚的是,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宗门中人,可眼下却门灭人亡,倒要靠一个世俗中的医者来保全性命。
“陶大夫,谢谢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承你的这份情。”她凝望着陶乐,认真地道。
陶乐就看了一眼西穆,对方也含笑看着她。
就算没有言语,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支持自己的一切决定,不管是什么。
“我有卫长垣的电话。”陶乐说着取出了手机,拨通了号码。
对方接得很快。
“陶乐?”对方的声音不小,听得出来,周围环境有些嘈杂。
“是我。”陶乐说道:“长桓,我有个不情之请。”
卫长垣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你不需要这么客气。既使不提咱们俩的同学之情,你也是本门的大恩人,但有所命,我们无有不从。”
“那我就直说了。雪千黛,她现在跟我在一起。”她说道:“我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你们宗门。但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回呢?”
卫长垣停顿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雪千黛和你在一起。她是不是胁迫你了?”
“没有的事。”陶乐如实说道。
“你不要怕。”卫长垣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在哪里,我们马上就到。你告诉她,若敢伤你一根毫毛,无论天上地下,我们誓会将她找出来,锉骨扬灰!”
“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雪千黛,自上次比试之后,已然成为了朋友。所以现在我确实真心地想要帮助她”
“可是陶乐,你知不知道,雪家对你做了什么?”卫长垣把之前调查到的事简单说了一回,又道:“老祖刚出关,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遂命我带人灭了雪家。”
“只不过,那天一时心软,我放过了雪千黛,后来被老祖知道了.”
卫长垣没有说下去。纸是包不住火的,雪千黛投奔白头山,而白头山又暗地里串连剩下五宗,准备在下一届的七宗联合会上搞事情的事,迅速传回了宗门。
他受到了门规处置,到现在还是伤痕累累。现在老祖又亲自带队杀上了白头山。
没想到,最终心最软的人,还是陶乐自己。
明明是那个受害者,最不该原谅雪家的人,可唯一愿意为雪千黛求情的,也只有她。
正是因为她的这份坚韧、善良,自己才会深受吸引,难以忘怀。
待此间事了,我会向老祖申请,暂时抛开门中诸般事务,到她近前,护她安好,想来,老祖与父亲,也肯定会乐见其成。
陶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原来指使童笑然造谣污蔑自己的,就是雪千黛的母亲雪夫人。
而且雪家之所以被灭门,竟然只是俞老祖要为自己出这口恶气而已。
她怔然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雪家的人已经为了这种事,付出了昂贵的代价,说起来已经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