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到陶乐手下的,不是别人,就是本地住院医常胜男。
她自然也听说过了,陶乐沾了新政的光,直接跳过规培过程,成为住院医师的情况,心里是各种不服气。
人比人要气死人。像她这样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就是不如那些有门路的。
明明比自己年轻,比自己资历低,却要骑到自己的头上。
而她能做的,只能是俯首贴耳,恭恭敬敬。
这就是时下的现实,她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服从分配。
谁让之前带她的老师梁红梁副主任,现在还滞留在阿里没回来呢?
“胜男姐。”顿珠甲巴将她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你命可真好。知道吗,我特别羡慕你,能跟着陶老师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常胜男就生了一肚子气,扭头便走。
她真是看走眼了,这个敦敦实实的藏族男子,竟然也是个趋炎附势之徒!
他自己跟着京市名院的专家,却在这儿违心地跟自己道贺。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再淳朴的人也可能藏着不少心眼子!
整个下午都是按步就班地诊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到了临下班的时候,急救中心忽然接到了电话。
有一名儿童,误吞了一枚铁钉,县医院处理不了,正马不停蹄地将孩子转运过来。
王章和袁向前都在,听说了情况后均有些犯愁。
“这要是个大人,根本不必讨论,直接做内镜下的急诊手术,取出食道异物就行了。”袁向前说道。
“可问题是,孩子太小了。我刚问了内镜科的孔主任,没有专门的儿童胃镜,他也做不了。”王章皱眉道:
“要不,趁五官科没下班,问问他们有没有软镜?”
他说的软镜,是五官科常用的软式耳鼻喉内窥镜,比成人胃镜要细小得多,完全可以替代儿童内镜。
“这是个好主意。”袁向前一刻不停地给五官科打了电话,问了一回,又颓然放下。
“没有软镜。”他叹了口气道。
“这要是光靠硬镜,下到食管取物也太困难了。”王章摇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开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袁向前道:“总不能等到铁钉将消化道磨穿孔——那样问题更大。”
“所以现在的关键问题就在于血源了。”
“好在还有时间准备。”王章立即吩咐道:“问一下孩子的血型,再去血库查查有没有存血,实在不行就启动紧急互助献血机制。”
陶乐正跟值晚班的大夫作着交接,就见到六个武警战士,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捋起袖子二话不说就去抽血。
陶乐驻足看了一会儿,又多嘴问了问,便了解了情况。
当下她便主动去找了王章。“主任,之前我在消化内镜科轮转过一阵儿,对于内镜下取物有些心得。”
“一会儿那个孩子来了,能不能让我先试一试,实在不行,再行开腹手术?”
王章就跟她讲起了实际困难:“刚才问过了院里消化内镜科的孔主任,他在这方面的经验特别丰富,但前提是需要儿童专用的消化内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