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院长的建议,汤问应该立即住院,当晚就开始做系列检查,为明天的会诊做好准备。
周济深在深思熟虑之后,婉拒了他。他准备带汤问回天市去做手术。
天市三院的神外主任郑一刀,也是他的旧交。
云市一院在当地虽然不错,但从洪省、全国来看,也只是中等水平。而天京三院,则是顶尖水平。
回到无名山庄时,已近十点,汤问已经支撑不住,在车上睡着了。
车近主楼,周济深才发现,这个时间楼上竟然还灯火通明,五楼程越的卧室窗前,隐隐还能见到人影晃动。
这个时间,程越本该歇息了才是,他的身体和精神,都不足以令他支撑这么久。
周济深摇摇头,准备稍后过去劝诫一下。
车至门口,早有人等在这里,从他怀中接过了汤问。
“夫人在等您。”何清浅的助理客客气气地说:“汤小公子就让他们去照顾,请您跟我来。”
出乎周济深的意料,程越的房中,不止是何清浅,陶乐也在。
何清浅的精神相当不错,眼角唇角的笑意挡都挡不住,全没了之前那种失落与绝望。
难道是?周济深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程越。
他好端端靠坐在床上,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似乎都回来了。
“深哥回来了?请你再帮我看看阿越。”何清浅说道。
陶乐之前的治疗效果就是再好,也得通过检查她才放心。
这倒不是出于对她的不信任,而是好比在手术过后,必要拍个影像图进行再确认。
“好。”周济深也很好奇,便坐到了程越身边,伸手切脉。左手,右手。然后他便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神经毒素在中医上被视为风毒,又称风邪。
程越的脉像虽然仍是风邪入腑,细而数,但比下午他把脉时强了何止一成。
那种深藏体内,令所有人无可奈何的剧毒,忽然就莫名其妙、无声无息地减弱了。
这当然不可能是天意使然,否则他也不用出现在这里。
“怎么样?”一直注视着他的何清浅见他放手,连忙问道。
“毒性变弱了简直不可思议”他喃喃地答道,继而转向程越问道:
“阿越,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感觉,和之前不一样的感觉?”
“周大舅。”程越眼中含笑,目光情不自禁地飘向陶乐:“我的十个指尖,虽然还不能动,但是已经有知觉了——能感到疼,知道痒了。”
周济深的目光也随着他一起,落到了陶乐身上。
既然不是天意,那只可能是这个小姑娘。短短一个下午,竟然能做到这般地步,简直是神乎其技。
周济深腾地站了起来,全无向来不急不徐的风度。
他几步冲到陶乐面前,热切地盯着她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陶乐只是抿着嘴笑,见他问的急了,才说道:“不是说过了,是师门的不传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