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央望着眼前的人,那个轮廓,不是崔乾,还能是谁呢?
崔乾,好好活着。
南央心中生起无限的委屈,几乎一瞬间,便哭了起来。
“崔乾,你竟然这么对我!这么对你的央央!”南央眼神中带着埋怨。
面对崔乾,南央像只娇生惯养的,被狠心丢下,扔到荒山去受尽磋磨后,复又再见到主人的家兔。
一门念头想问崔乾,为什么对她那么狠。
南央的泪水无法止住,她回忆起即使知道很幼稚也愿意陪着南央胡闹的崔乾。
那时,他常常放下架子,被闹得急了,也耐下性子逗她,“不如,我学声喜鹊叫给你听?”
“崔乾”,南央小声的喊着他的名字,“你是回来带我走的吗?”
她几乎情绪崩溃,于脑海中咆哮着指控着面前的人,“崔乾!你个混蛋!又要让我在黄泉路上痴痴的等吗?”
南央哭的抽噎,愤恨的眼神盯在崔乾的身上就没变过,“你知不知道,我在漫天遍野的地方,一个人走了多久?!走了多久!崔乾!你竟然还敢来找我!”
“崔乾!我好想你呀!央央真的好想你!”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啊!崔乾,我要被他们给欺负死了”。
南央瘪瘪嘴,指望着他撑腰,“如果崔乾这个时候抱抱,她就原谅他”。
“崔乾,你最好快点过来哄哄我”,南央想,崔乾只需张开怀抱,那自己便头也不回的奔向他。
“南央”,一言不发的崔乾,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终于发了话,“看来,你终于开窍了”。
南央不满,崔乾真是有德性了,竟然敢直呼她的名字,还连“央央”都不叫了。
“你凭什么?!”南央的泪更汹涌了,“你凭什么?!崔乾”。
“这样对我!”她抑制不住的尖叫,企图屏蔽脑海中浮现的声音和画面。
“你难道忘了你和沙梁公主间的事了吗?我这么大度了,你都不会哄哄我!”
可是,崔乾并不为所动,只冷冷的看着南央,表情中带着惋惜和嫌恶。这是南央从未见过的神色。
她愣住了,浑身颤抖着,嚅喏,“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吗?”
“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吗?!”
“真令人大开眼界!崔家郎君竟然装了数十年,你是不是很恶心我!是不是很痛恨我!崔乾,我做了什么!到底?你要这么报复我!你要这么毁了我!”
“你是不是人啊?!你有没有心!我这么喜欢你,你却要这样对我!”
南央侧了侧头,像在回忆什么,“啊!是因为我将你推给沙梁吗?”
“我也早都赎罪了呀!给你们家养了个好儿子。两次了,我死的都是时候。崔乾,你还想怎样啊?”
等不到崔乾的反应,南央也是急了,将所有的事都给抖落出来,逼他承认她的贡献。“你要做和土羯族的生意,我拦不住。你要借沙梁的刀杀我,我也可以都忘了”。
南央快速的说着,运了口气,接着继续,“你假死脱身几十年,在沙梁休养生息,安心做你的驸马,我也权当不知道。这样你们崔家还满足,竟然要假借我的名义去谋逆”。
“如今,被我发现了”,她用手指着远处的崔乾,一字一顿,和肉吞血,“便将我置之死地”。
“崔乾,这些我都忍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南央瞧着崔乾,他坐在檀木的椅子上,远离了她一些,行动中暗含着对南央的不耐。
指责的话语顿时僵在南央的口中,她惊讶于自己的观察,“崔乾,竟然这么厌恶她!”
崔乾竟然这么厌恶她。
南央瞬间觉得一切争辩都没了必要,她沉默着安静下来,却不愿再去看崔乾。紧抿着嘴,闭上眼睛,泪水仍不住的往下滑,一簇簇的,洗刷。
冲走了许多南央自以为是的爱恋,以及不自量力的关于崔乾的很多想法。
南央伤心欲绝,这就是最后的回马灯吗?
不要也罢。
可是,越制止,脑海中的话音和回忆出的画面便越清晰。吵闹个不停,往日里所有恩爱通通浮现出来,却令南央胆寒。
“拿扇子受累了吧?”。
“崔乾,你又来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