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机器声嗡的一下开始渐缓,男人的动作仿佛也即将达到收尾阶段,心跳声几乎压过脑子里的呼救与尖叫,“必须快速想到方法”。
一呼一吸间,姜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想哭,情绪再次到达崩溃的边缘,毫不怀疑,只要他转过身来,理智就不再正常运转,只剩下不受控制的恐惧慌乱退却颤栗与求饶。
耳边虫鸣声扩大,塑料袋撑起装载,手套摔在桌面,机器关停,周遭环境瞬间安寂。衣服摩擦,打火机盖子的叮当响,满足又快慰的叹息与吞吐。帘子碰撞的声音,脚步声渐近。
一时做不出决定,该要睁开眼看看他的表情,会不会在这时对自己开始另一番的肆虐。
还是继续装晕?
“拖延时间的话,能不能再活一会”。
男人站定,姜末仿佛能想象到打量与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呼吸声与令人烦躁的烟气,湿润的雨衣挨着手臂,越来越近。
说不清是对不自量力的嘲讽还是对到手猎物的调笑,低沉的喉咙中发出轻呵。
压迫感沉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紧张的眼部肌肉开始剧烈的跳动,覆在眼部的手部略微粗糙,老茧略硬,来回摩擦着。
“还装吗?现在轮到你了”。
眼睛被紧紧蒙住,耳边细细麻麻的热气扑来,言语闲适又故作温柔,姜末脖子一处微微抖动,泪珠抑制不住的流出。
眩晕与冷意沉沉击中故作坚强的心理防线,全身感知如坠深渊,像温室水景的金鱼毫无预兆的被狠狠摔掷在沼泽。
姜末耳边蝉鸣喧嚣胜过声响映画的影影绰绰,得知苦难与暗夜降临,此时此刻的“判定”预兆着她即将身处反复挣扎却又无力脱离的层层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