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染摇摇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却又突然坐起。她现在只能自救了,和以前一样,独立并只靠自己。
在危机中,自乱阵脚的,需要被频繁保护的人,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弱者在危险的环境下,没有了道德的约束,是终究要被抛下和舍弃的。
这毋庸置疑,甚至她自嘲了一下,那男人将她推向的是个受了重伤的对手,好像应该感谢他并没有那么的“残忍”。
远方的灯光暗下去一会,再见时,又近了许多,谢染下了狠手去挣脱,却无济于事,更加的慌乱与崩溃。
她的手撑在身子两侧,急促的喘气,脸上的眼泪越来越大的颗粒。地上这人也开始有所动作,收回攥在她脚踝处的手,“嘶”的一声痛呼,应该是他去摸新添的伤口去了。
不能再怔愣,要做有用的人,而不是拖油瓶。谢染满脑子都充斥着这样的声音,乱序中,她冲向车子离开的方向。
就这么跑着,跑着,直到身后有了同样快速前进的脚步声。她好累呀,腿累到有些交错,好像下一秒就会两处打架,相互绊倒。可是,她不甘心啊……
长臂遏制住了她的脖子,逐渐放大的两个人的呼吸声,她想:这一遭,终于还是跑不掉了。
头发被粗鲁的抓住,仰着的角度几乎到极限,束缚她的又再次收紧,耳后响起男人的声音,不再带有磁性。
“跑呀!让你跑呀!你那相好不要你啦?啊?这么有本事,看看你男人”。身后的这人咬牙切齿,带动着谢染转身。
有些报复性的快意,他的笑声比刚才较为远离,又再次用力拉进了谢染的头发,靠近他自己。贴近她,又再次开口:“是不是很恨他?”
停顿了一会儿,仿佛遇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竟然让他几次憋不住。“哈哈哈哈”,他抓住她头发的手也离开了原有的位置,“他这是羊入虎口”。
明显的笑声夹杂着,“告诉你也无妨,让你死之前,高兴高兴”。
再次按住她的头,这一次却带着某种兴味和愉悦的安抚,看似好心却像是等待着一场精彩的戏码——谢染的歇斯底里。
“你还记得刚才他擦着你过吗?哈哈哈哈哈啊,那是调头又回村里”,他表现的更加兴奋,说话声顿住,又不忘转回谢染的身体,应该是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和心理。
虽然,这样黑暗的环境,并不能那么的明晰。
“你高兴吗?”
谢染看着眼前的人,周遭的一切真是令人窒息。
瞬间的错愕,恨恨,难过与委屈,谢染快要被逼疯了。无尽的黑暗,此时此刻,她倒宁愿抛弃她的人离开了背后这个诡异的地方,带着愧疚活下去。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自保无可厚非。拿圣母的标准来要求别人,可能自己都做不到,又何必呢?
既然抛弃了她,至少要活出点样子来啊。现在这样,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