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之前,司马遹定然是摇头的。
毕竟在之前,成都王还是受他牵连才被逐出洛阳的。
但是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他司马遹只是一个太子,被皇后贾南风压着的太子,但是现在他已经是皇帝了。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现在的司马遹,在认真思考,这件事到底与成都王司马颖有没有关系了。
“爱卿以为,这件事与成都王有关系?”
“邺城守军突然北上,而且是先北上,再将消息送入洛阳,陛下不觉得这件事很是蹊跷?”
“确实蹊跷。”
被王生一说,司马遹心中的怀疑也升起来了。
“只是成都王在秦州赈灾,这魏郡的事情他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这个时代,可没有手机,更没有5G。
“臣下也只是猜测而已。”
他可不敢将定论下得太大。
“呼~”
司马遹大拇指刮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现在也是有些头疼啊!
“若是魏郡的事情与宗王有关,那么这件事情,确实不能随意待之了。”
果然,皇帝对宗王还是忌惮更多的。
一说起宗王,整个人都理智了不少,毫不客气的说,这智商都上了一个档次。
“那爱卿看,此事该如何做?”
“既然是魏郡出现了叛乱,陛下今日可召集众臣朝会,一同商议此事。”
这下子轮到皇帝有些迷糊了。
“何解?”
“一来,人多力量大,群策群力,臣下一人的智力,总是不够的,诸位臣公一起想办法,总是好过臣下一个人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司马遹轻轻点头。
“二来,或许陛下从朝会中,也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此事如何说?”
司马遹身子不觉也坐正了不少。
“这道理很简单,不管是成都王,齐王,还是河间王,朝中总会有些人是会替他们说话的,届时在对待魏郡上面,他们如何说话,陛下听着,心中自然就有计较了。”
“如何计较?”
额~
这话,也不用说得太直白吧?
“若那些朝臣一味征伐,陛下自然能够看出异常。”
确实。
平时这些臣子都是能不打就不打的,一旦很多人说要打,那这件事自然就是与宗王有关了,也证明这魏郡的事情,并不简单。
“若是那些朝臣与平常一般,又如何看出异常?”
“陛下自然也可以看出,那些平时在朝会中不说话的人,突然在这次朝会为陛下献策,这种人,陛下不觉得有些异常?届时只要查一查此人,他与谁人有关系,便知道这魏郡的事情,与谁有关了。”
“秒啊~”
司马遹重重拍手。
“爱卿当真是再世诸葛,朕有了你,当真是有了左臂右膀一般。”
今早原本的一腔怒气,早就消失于无形之中了。
转而为之的,反而是找出那些有心人。
心情,自然是大不同。
“那朝会之事,朕马上会安排下去,便就在明早。”
司马遹得这句话,让王生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既然是魏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陛下不现在召集朝会?”
司马遹见到王生不解,一时间也颇为自得。
“这个嘛,便是有两个原因。”
王生看出来皇帝是要显摆,连忙摆出学生的模样出来。
“陛下请说。”
“这第一个原因就是现在要召见这些臣子,恐怕时间也不够了,有些臣子还不在洛阳,既然要听到更多人的想法,自然是要让更多人参与了。”
“陛下英明。”
司马遹得这个想法,倒真是好的。
“第二个原因,则是朕要他们放松警惕,便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朕依然沉醉温柔乡,这些人会如何想,他们定然觉得朕是一个昏君,进而放松警惕。”
“陛下英明。”
“你这奉承我的话,不如大内官,奉承人,如何能只用一句话的?”
没想到自己拍马屁还被嫌弃了。
王生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臣,确实不善此道。”
“不善此道才好,朕要你做的,就不是那样的人。”
司马遹这句话,倒是让大内官将头都低下去了。
“你先下去罢,好好歇息,这明日,恐怕是有好戏看了。”
“诺。”
告辞之后,王生倒没有歇息。
而是在太极殿处理朝务。
在处理朝务的时候,王生自然是有时间来想这些事情。
黄昏。
王生以身体抱恙,出了太极殿,留下有些发愣的王衍与司马彤。
出了太极殿,王生直接坐上马车,朝着金谷园的方向去了。
他现在得到的消息还是太少了。
影楼的消息很重要。
回到金谷园,王生没有去见囡囡红袖她们,而是直接到影楼去了。
到了影楼之中,王生很快也得到了魏郡那边的消息。
“与皇帝所言之,确实差不了多少,但还是有些不同。”
皇帝给王生的那些消息之中,只是说陈留王意图复国曹魏,借匈奴人的力量。
影楼的消息里面,还多了匈奴人洗劫邺城的消息。
这也是为何邺城如此多人出逃的原因。
若真是陈留王曹奂复国,定然是不会让这些匈奴人洗劫邺城了。
洗劫邺城,那不就是洗劫自己了吗?
相比较陈留王复国,王生更倾向于陈留王被这些匈奴人胁迫。
控制不了手底下的匈奴人,如何说是复国?
恐怕只是傀儡而已?
王生现在想的事情是,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呢?
成都王?
有这个可能。
但是成都王没有动机。
皇帝现在也是对他十分重用的。
但是邺城的驻军定然是与成都王有关的。
那这又是谁做的呢?
王生现在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是快要爆炸了。
若是张宾在身边就好了。
可惜,张宾去颍川屯田了。
身边的智囊,还是不够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