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元侯,果然是忠臣啊!
如此一来,这个恶人倒不好让他做为了。
一时间司马遹又陷入纠结之中。
皇帝的想法,王生也能猜到一些,不过他还是等皇帝想一会,他后面要说的话,不着急。
殿中香炉青烟袅袅升起,眼前火盆上炽热的木炭被烧得赤红,也将原本冬日的酷寒驱逐出去。
良久,司马遹抬头,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
“若是朕让你上表,你觉得常山王与宗王他们会如何想?”
王生将腰板微微挺直,说道:“常山王当然是心被陛下伤透了,恐怕日后再也不会听陛下的话了,至于宗王,或许有的会畏惧陛下的威仪,但更多的,恐怕是心生对陛下的忌惮,毕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司马遹轻轻点头。
“只是,朕若是不处罚常山王...”
到现在,王生觉得自己的话也是可以说出来了。
“陛下,臣有一计,不知道可说不可说。”
一计?
司马遹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了。
“那自然是可以说的,快快道来。”
“与其陛下对常山王下手,想要以此震慑群臣宗王,不若轻罚常山王。”
轻罚常山王?
王生的第一句话,就让司马遹的眉头皱起来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插嘴,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重罚常山王,固然能增加圣王威仪,但自古威望非是处罚而来的,而是德行自生,陛下若是如此做了,恐怕日后在史书上,也会留下不好的名声。”
“轻罚常山王,陛下固然失威,然则俗语说得好,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陛下失威,臣下宗王必定愈发猖獗,恐怕齐王入洛的时间都会便快不少,陛下若是表现得太多于强势,那些宵小如何敢猖獗,若是他们不猖獗,陛下如何有机会能够逮住他们呢?”
王生这句话倒是另外一番见解,皇帝眼睛微亮,但眉头依然紧皱着。
好是好,但坏处也不少。
最关键是,他没有信心能够压住下面的宗王臣公。
“至于常山王,亦是陛下手上的一颗棋子,陛下轻罚他,但却要羞辱他,让天下人觉得他与陛下已经是两路人了,实则常山王乃陛下手中棋子,安插在叛逆宗王心窝里面,届时即便齐王起兵,陛下要对付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王生这个方法,就是苦肉计用间了。
司马遹还在思索,但心中已经是十分意动了。
但他还没开口。
司马遹没开口,王生便继续说下去了。
“失威之后,定会有人跳出来,届时陛下雷霆之怒,定然让臣下息言,而齐王入洛,便囚禁齐王府,若是出逃,陛下亦是不惧,此计一来可杀有异心之臣子,二可知有异心之宗王,所谓一箭双雕之计。”
司马遹重重点头。
“确实是好计策,不想爱卿只是在短短时间内,便有此种想法,朕有爱卿,无异于是如虎添翼。”
“只是这常山王...”
“常山王的事情,交给臣下去做便是。”
司马遹轻轻点头,将事情交给王生,他再是放心不过了。
“廷尉狱去后,去显阳殿罢,皇后有事召见你。”
王生给他这个皇帝出谋划策,司马遹自然也不吝啬赏赐了。
但从他登基到西征归来,王生已经被封赏得太多了,若是再封赏,恐怕御史台的人就要弹劾广元侯了。
不过寻常封赏不行,婚事却是可以定下来的。
如今朝堂无人。
王生作为一个孤臣,最是适合在朝中身居高位了。
但以他的身份,必不能担任高位,必须得有皇家身份,才堪堪有资格身居高位。
而且...
年纪是硬伤埃
若是这广元侯多长个二十岁,那便是司空,司马遹都敢让他做。
现在,是不行了。
但一些显要位置却是可以。
再与皇帝交谈片刻,王生便出了太极殿,也不稍作停留,车辇很快朝着廷尉狱去了。
说起来,廷尉与王生是没有来过的。
这种地方,能不来,还是不来的为好。
廷尉狱前,两尊石兽镇狱。
王生有皇帝手谕,因此不必见廷尉,而是直接入了廷尉狱中,一路到达常山王所处的狱房之中。
狱房之中,常山王的状态尚可,但已经不见当日他来金谷园时的风采了。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清冷的几束白光照射,只看到一张苍白的脸与起皮的嘴唇。
“广元侯?”
见到面前的嗯是王生,常山王眼中顿时亮了起来。
“是陛下让你来的?”
王生轻轻点头。
“确实是陛下让我来的。”
王生挥了挥手,身后侍卫将食盒放下,另外一个侍卫则是拿来一个食塌。
可口菜肴加上美酒,一应俱全。
常山王坐在王生对面。
“陛下如何说?”
王生挥了挥手,让四周的人散去,确保在这块地方,只有他与常山王。
“陛下会放了你。”
听到这句话,常山王便更加激动了。
“但在放你之前,陛下会让人羞辱你,比如...游街。”
常山王脸色顿时垮下去了。
“陛下这是作何?”
“陛下要你恨他,之后,加入齐王一方。”
短短一句话,常山王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若是如此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游街...”
这也太伤尊严了。
“若是连这个苦肉计都没有,齐王如何信你?”
常山王将杯中酒液一饮而荆
他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索性点头了。
“若是陛下要我做的,我做便是。”
王生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大王果然是忠臣。”
呼~
王生倒是没有想到这常山王如此好说话,不过转念一想,在八王之中,常山王确实是其中比较优秀的那一两个了。
“既然公事谈完了,我还有一些私事,要与大王说一说。”
“私事?”
常山王脸上露出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