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个人都在想着,这事把高希宁惹到这个份儿上,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了。
高希宁那脾气上来
看看陛下现在站在她身边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哪怕这廷尉府里还有不熟悉高希宁的人,此时大概也能看出些什么了。
陛下站在那都紧张的搓手,你说别人什么样?
张汤已经出去查了,李叱微微弯腰,在高希宁耳边轻声说道:“缓一缓,先缓一缓,别气坏了。”
高希宁道:“陛下放心。”
她只说了四个字,吓得李叱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好安安静静的站在她身边。
这事看起来怎么都会让人觉得,皇后娘娘一怒,连陛下都得在一边罚站。
张汤没用两个时辰,只一个时辰就把人给翻了出来,泄露消息的是廷尉府一名百办。
这人叫徐上心,两个月之前才提拔起来的。
其实在方洗刀城外遇袭的消息一传回廷尉府,徐上心就知道完蛋了。
前些日子,他和一个在长安的同乡喝酒,喝多了之后吹嘘自己在廷尉府知道的秘闻多,嘴上没把门,就把关墨其实还没死的事给说了出去。
他说完之后就醒悟过来,酒醉也吓得没了一大半,后背都湿了。
连连告诫他同乡不要把话说出去,那同乡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只是个做小生意的人,能说给谁听。
这事徐上心也不敢对廷尉府的人说,只盼着关墨平平安安被送走就算了。
其实廷尉府里知道关墨在的人都不多,那天把关墨带走的时候,徐上心就在场。
一进门,徐上心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陛下,皇后娘娘,不都廷尉大人,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高希宁没理会他,看向张汤:“去拿人了吗?”
张汤俯身道:“虞红衣和尚青竹已经去了,有他们两个去足够。”
高希宁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等着。
又半个时辰不到,尚青竹带着人回来,徐上心的同乡居然没有逃出城,虽然躲了起来,可在长安城里他还能藏得住?
这人没多久就招供了,别说动刑不动刑,这里的人就足以把他吓得半死。
“陛下,都廷尉”
张汤俯身道:“这人是受了户部侍郎梅欣曲府里管事的唆使,故意接近徐上心,消息也是告知了梅欣曲府里的管事。”
他说完后抬起头看了李叱一眼,李叱瞪着他:“看朕做什么?”
张汤连忙又看向高希宁:“大人”
高希宁道:“你亲自去拿人,一个不要漏了,带黑骑去!”
张汤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高希宁抬起手指了指徐上心和他那个同乡:“就不用关起来占地方了,也不用再进刑房审问,该死的就要死,要死就要死的快些,要快些就要在我眼前。”
叶先生连忙俯身道:“皇后娘娘,还是把人拉出去在外边动刑的好,娘娘就要实在是,实在是见不得血光。”
高希宁扶着肚子说道:“我今日就偏要见,我且看看这廷尉府里锄奸杀贼的血光,能不能吓着了孩子。”
她的手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今日娘就带着你看看,免得以后你出生之后胆子小见不得血也让人都知道,皇子尚未出生,已在监护国法!”
众人都看向李叱,李叱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别听皇后的,最好不要见血光。
唐匹敌从旁边跨步而出:“臣当年身前压得住尸山血海,今日这血光,也当是臣在身前压一压。”
说完后跨步上前,一手一个拎着那两人起来,背对着高希宁,把两人的脑袋对着猛的一撞。
血光是有血光,皇后娘娘说要有血光,就一定要有,因为唐匹敌知道,高希宁要肃正廷尉府的决心。
陛下不愿意让皇后娘娘见到血光,血光还一定要有,那就出血不见血。
砰地一声,那两人脑壳撞瘪了进去,血都溅在了唐匹敌身上。
唐匹敌随手把两具尸体扔了出去,然后没有回到李叱和高希宁身后站着,而是走到门口,面对着门外站好。
这一幕,把廷尉府里的人全都吓住了。
他们可不是胆子小的人,在说到怕死不怕死这件事上,廷尉府的人最有胆气。
他们怕的是陛下和都廷尉大人,如果这事不肃正,廷尉府如何再以公正示人?
唐匹敌站在门口的那一刻,门外的尸体血流如注,可他站在这,什么凶不凶,什么祥不详,安敢越过大将军?!
李叱看向高希宁压低声音道:“接下来的事,朕来办,好不好?”
高希宁应了一声,起身,李叱连忙扶着她站起来,然后吩咐道:“送皇后回宫。”
内侍们连忙上前,扶着高希宁从另外一边走了。
李叱缓缓吐出一口气,扶着椅子坐下来,脸色也逐渐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