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巡夜的事情其实也是一个体力活,尽管有月光映照,没有山路的山岗也不是坦途,更何况偶尔还要躲避低矮的灌木丛,绕行整个营地一周也有至少十五罗马里的路程,算上地形的起伏,绝不是一个轻松活。
好在老罗手下的这些亲兵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家伙,这种没有多少负重只是走路巡视的活完全难不住他们,不过努拉尔曼这个年轻的子就不成了,走了一半就已经疲累的快要抬不起腿了,老罗只好把他打发了回去休息。
“到底还是没怎么锻炼过,年轻人这体力都没有,回头一定要抽机会练练这个懒虫。”奥尔基派了一个亲兵去送努拉尔曼回返,嘴里还嘟囔着。
老罗看了看奥尔基,这个家伙比原来跟在自己身边当随身侍从的时候开朗多了,或许是自己的一系列举动让这些曾经在斗兽场里拼了好几年的家伙终于活了过来,不再像一开始在雅典的时候那么死气沉沉,“努拉尔曼这子原本不过是法蒂玛寺庙里的学生,哪里能和你这个常年战斗的战士相比?”
“难怪呢,将主,我还以为他和那噶还有姆那奇一样从阿非利加跟您一起过来的呢。”奥尔基在老罗面前话很放松,但是举止却绝不会有任何不尊敬的行为。
“那噶和姆那奇?那两个黑子是草原上追杀狮子出身的家伙,完全不能比。”完这一句,老罗挥了挥手打断了这个话题,指着不远处靠近北面悬崖边的位置“我记得白天曾经过这里虽然不用太多人,但也要布置值守的战士,还要有至少一个都的士兵防卫,为什么现在这里没有人?”
前一句的话的时候老罗还是气色和蔼,后一句他就板起了脸,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冷飕飕的。奥尔基这个亲兵队长平时兼顾把老罗的军令向下传发,自然很清楚记得所有重命令的要,“将主,傍晚会议前所有的命令都传发下去了,这里也一样,程将军曾应诺在北线这里布置两个曲的士兵……”
“派人骑马去找一找负责守卫的士兵在哪里,两个曲不够,整个北线至少三千步,区区两百人好做什么?”老罗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命令不能有效传递到底层的事情,对于一个带兵的将领来,是缺乏掌控力的最大疏漏。
两个亲兵在附近找了两匹马接着月光去探查了,毕竟只是缓坡地,地形没那么复杂,只要不是纵马疾奔还是可以的。奥尔基返回老罗身边,试探的问了一句,“将主,悬崖到底部至少有三百步,没有什么人能够爬上来的……”
“你能确定吗?”老罗瞥了一眼身边的保加利亚人,据这个时期保加利亚人都是和色雷斯人血脉相承,奥尔基长得也确实很像南欧人的五官如同希腊雕塑般俊秀,不过他的话语里却明显是觉得自己题大做,“只要有合适的工具,我可以在最多三百个数内从底部爬上来,如果在南面有敌人进攻的时候,只要有人,不用多,十几个人足够,趁着没人防守时候冲入后营,怎么办?”
外有敌人进攻,内部进了贼人捣乱,那还能有好?奥尔基也没了言语,只是声了一句,“不是每个人都像将主那样厉害的。”
老罗的听觉敏锐,何况是对着有培养前途的手下,当然不会装聋作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奥尔基,不要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同样做不到。这个世界很大,总会有你想不到的人,猜不到的事情。”
如同老罗所的那样,他自己就见识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比如亚马逊森林里面可以在三五十米高的巨大树木端爬来荡去完全不担忧掉下来的原始部族,比如可以仅凭嗅觉就能一天之内追踪猎物到一百二十公里外的非洲黑人,还有能把弓箭玩得可以比拟半自动步枪的家伙1,以及徒手攀爬摩天大楼的家伙,所以到了这个时代尽管他的体魄已经远超常人,但仍旧从不敢放松自己每日坚持打拳锻炼,所以从东非走到中亚,他从不去触碰一些大帝国的核心秘密,也从不接触某些宗教的敏感区域。
知道的越多才发现自己越无知,这句话很咬嘴,但老罗却知道它是正确的。
奥尔基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郁郁的道:“你的没错,将主。我曾经见过两个正教会的苦修士,那种厉害的家伙绝对可以爬上来。但是在这里?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不可能有超绝的人物?”老罗顺着奥尔基的语调了下去,然后也没等对方回答,接着道,“作为战士不能事后讲如果,何况把胜利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是非常不明智的。我知道奥尔基你喜欢心谨慎,怎么也会有这种侥幸的想法?”
“将主……”奥尔基有些窘迫的没有接着完。
“不用话,记住这个事情,做防御就像布置一张网,任何一疏漏都可能被敌手发现,不能瞧任何敌人,哪怕他们是草原上的野蛮人。”老罗的语气不算重,寂静的夜风吹拂下甚至有些飘忽,但话语的内容却一字不漏的镌刻进了奥尔基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