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到住处,给众人做了互相的介绍。这个时候那噶和姆纳奇的汉语口语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还不能写,而且腔调总是有些怪异,但是与李湛一行人沟通已经没什么问题。
至于十八郎的信息则叫李湛和张卢李姌大为惊喜,居然可以见到崔家的后人,尽管不是清河郡崔氏,但是当年博陵崔和清河崔本就互为一体的啊,要知道清河崔氏当年和李湛他们的祖上也曾互有往来的。
这下热闹了,唐时有名望的家族后人,老罗这里就有了三个,博陵崔氏、范阳张氏、还有曾经的皇族李氏,其实回头想想不算是巧合,唐末战乱频发,普通的百姓家早就被战乱搅动地困苦不堪,只有大家族才有那个底蕴来让血脉在不同的地方繁衍下来。而且大家族的子弟基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才能在生存下来之后,保留自己的文化和传统。
老罗离开雅典之前和艾尔黑丝恩闲聊,偶尔提了一嘴关于船只水密舱的问题,所以留守雅典的阿拉伯人最近正在研究这个问题。这会儿见到老罗总算回来了,马上就是一顿抱怨,直到老罗给他介绍了嗓音粗宏的张卢,然后艾尔黑丝恩则发现了一个可以沟通的对象,两个人简直看对了眼,艾尔黑丝恩不用了,精通数数、天文、哲学、精研光学,张卢也不是简单人物,能在匠作营主导统筹和制作的角色怎么可能尸位素餐呢?
外加李湛本身也是通晓匠师工艺的人,艾尔黑丝恩本身就是阿拉伯人,张卢和李湛都是来自阿拔斯王国的匠作营,所以三个人的语言沟通是一问题都没有的,所以老罗倒是蛮期望沿袭了不同文明的三个人可以碰撞出什么来。
李姌只对老罗的神奇感兴趣,只是刚见面的十八郎的几句话令她不好再追着老罗,所以她把注意力放到了花彪身上,火辣的女郎和聪明的薮猫在一见面的时候或许就发觉了双方的共性,很排斥和别人接触的花彪倒是没有排斥李姌,倒是她的侍女噶日娜始终没有什么存在感,一直跟随在李姌身后。
李湛和张卢带的几个侍从都是膀大腰圆的家伙,本就是匠户营的子弟,对这个没有危险的环境也是感到安心,那噶四个人的训练场地引起了他们的关注,麦斯欧德对新来的帮手很是欢迎,直接叫了李姌的侍女葛日娜和他们一起帮忙安排住宿之类的问题。
安排好众人认识的老罗随后叫了姆纳奇,把自己在君士坦丁堡购买的一些礼物分发给留守的众人,什么防寒的皮袍大氅,专门订制的手套,靴子之类,虽在雅典这种不是很冷的城市基本用不到,但是对于接下来的行程是必不可少的,老罗买了很多这类的东西,留守的每个人都有份。
几个热带出生并长大的子都新奇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当场就可以装备上试试。要知道,虽然君士坦丁堡的雪花漫飞,但是雅典却仅仅冷了一下就什么事儿了。老罗随口对他们描述的雪景,让几个不知道寒冷为何物的子好奇不已。
当然老罗在君士坦丁堡街头的“画作”也被拿了出来,画面上的东西很是吸引了他们的目光,连同艾尔黑丝恩和张卢李湛也被吸引了过来,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画法和画面上的内容使得众人连连称呼。
尤其是曾经在爱资哈尔清真寺学习过的努拉尔曼,他对老罗的画法最感兴趣,不同于阿拉伯人传统绘画的那么多装饰纹样,老罗是结合了军中测绘技术和后世写实绘画的特色糅合成的东西,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风格,吸引得努拉尔曼对每一张画卷都仔细翻看。
“巴托尔,真没想到你还懂绘画,”艾尔黑丝恩碰着关于大皇宫的一张画称赞道,“看了这个画,即使没有去过君士坦丁堡,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确实不错,我在君士坦丁堡待了好多天,也曾远远看过这个大皇宫,可惜没能靠近了看这个建筑。”张卢用手指着画面上老罗描绘的大皇宫近景主建筑,然后突然转头问老罗,“哎罗三郎,为什么艾尔叫你巴托尔?”
这个问题同样吸引了旁边观看的李湛和李姌,尤其是后者,老罗随口道:“因为我有两个名字,巴托尔是母族那边的,你们没发现艾尔叫你们的名字时候发音很怪吗?”
确实艾尔称呼张卢的表字隆平那叫一个怪异,倒是称呼李湛只有一个字还好些,听到的所有人都不禁笑了起来。艾尔黑丝恩有尴尬的道,“没法子,你们塞里斯人的语言实在不怎么好学,尤其是发音,安拉在上,同样的字不同的音调表述的内容都不一样,真是……不过,我的塞里斯语不好,你们几个的阿拉伯语也不怎么样。”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他们的谈话都是用阿拉伯语来的,其实在艾尔黑丝恩耳中,老罗的语言中,有些词汇也完全没听过,毕竟老罗是在后世学的,而李湛和张卢虽然从在阿拔斯人的圈子里长大,但是东方的固有习俗,加上周围多是匠户营的唐人,所以发音其实也不怎么样。
“艾尔,你要知道过些时日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东方,那里基本都是你口中的塞里斯语的,所以你还是真要认真学好我们的语言,”老罗听了他的话劝解道,然后想了想,“这样吧,以后这段日子里你每天尽量用我们的语言来话,反正现在人多了,有周围的人来纠正就会学的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