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由于地形崎岖,坪地太少,加上国府建筑机械匮乏,无法进行大规模开山辟石工程,只能将机场设在茳中较为坪坦的小岛上。
西南地区的第一座机场广阳坝机场便位于南岸东部的广阳岛,建有碉堡、油库、营房、招待所、防空洞、发电房,占地约900余亩。
国府西迁后,此地成为了保卫山城空中安全的重要门户,是领空防御的前哨,果军空军第四大队驻守于此。
海军巡逻艇载着左重等人,沿着长茳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广阳坝机场的专用码头。
看见巡逻艇靠岸,岸上两个身穿空军制┴服的军官迎了上来,其中一人手拄拐棍,笑着跟左重打起了招呼。
“左副局长,久违了。”
左重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感慨万千,来到这个时代,他改变了许多历史,但改变一位名人的命运还是第一次。
他快步走上岸,握着对方的手摇了摇:“高大队,不对,应该叫你高总监了,确实久违了,咱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金陵的时候吧。
得知你在周家口遭遇空袭,左某忧心如焚,还好很快得知你只是腿部受了伤,怎么样,身┴体恢复的如何?”
站在左重面前的,正是原果党空军第四大队大队长,现任的航空委员会训练处总监,曾在金陵配合过特务处行动的高子恒高上校。
对方于民国二十六年11月奉命赴西北接收红俄援华战机,当机队转场至河南周口机场时,遭遇日机的突然空袭,伤亡惨重。
当时高子恒冒着枪林弹雨准备起飞迎战,可座机发动不了,如果按照对方过去的脾气,结局难免会和真实历史一样。
在说出身为中国空军,怎么能让敌人的飞机飞在头上这句壮语之后,冒着枪林弹雨继续启动飞机,最后壮烈殉国。
但情况在这里发生了改变,对方记起了左重跟他说的,保护自己是为了更好的打击敌人,于是带队离开了停机坪。
虽然还是被一枚航弹近距离击伤,并且很可能以后要告别蓝天,不过至少保住了性命,可以为民国空军继续培养人才。
作为一个法国牟拉纳航空学校和伊斯特陆军航空学校的高材生,这个位置或许更加适合他,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需要新鲜血液。
高子恒听到左重的询问,苦笑着拍了拍自己腿:“他们给我找了美国医生,用了最好的药,总算是没有截肢,就是阴雨天还有点疼痛。
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我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左副局长,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死在周家口机场,对了,这位是关绍余。
他是第四航空大队的代理大队长,也是我的好友,航空军官学校第3期,多次参加对日空战,非常可靠,今天就由他执行飞行任务。
上一次那位邬春阳处长来此,也是他驾驶的飞机,为了你的任务,我可是将手下最精锐的飞行员派出来了,那一百桶航空汽油......”
稍稍叙了叙旧,高子恒说回了正事,指着身旁一位英俊的空军少校介绍道,顺便提醒了一句左重,千万不要忘了答应的报酬。
这很正常,非正式作战任务,又是危险的夜间飞行,空军出动肯定需要好处,这跟交情无关,高子恒也不是一个公器私用的人。
左重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我说高总监,你就盯着我们军统一只羊薅是吧,放心,一百桶航空汽油最迟月底就能送来。
你是不知道,买这些航空汽油花了我多大的力气,甚至启动了一个暗线从驻港城的英国驻军采购,再通过陆路运到山城。
行了,言归正传,飞机准备好了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升空,我正好有一些技术问题需要咨询你,不过这回可没有好处了。”
高子恒露出微笑,点了点头:“当然准备好了,一架德制ju52运输机,原来在汉莎与欧亚航空服役,机龄非常短,可以乘坐17人。
除了飞行员和领航员外,你们军统加上高某在内最多可以上10人,以保证飞机的机动性,不然万一遇到日本飞机,会非常危险。”
左重颔首表示明白,接着叫来了邬春阳、古琦、归有光以及几个小特务,带上武希文跟高子恒上了码头旁停着的军┴用卡车。
吴景忠和宋明浩则留在船上等待,夜间飞行的风险极高,一处,二处负责人要是都上飞机,万一出事,军统的情报系统将彻底瘫痪。
这是有“经验教训”的,老戴在金陵郊区自┴由落体之后,许多只有对方掌握的高级情报人员失去联络,直接让国府上下成了睁眼瞎。
同样的,后世很多公司的核┴心高管人员出差,除非万不得已也不会乘坐同一架飞机,,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毕竟连某国调查列车脱轨和爆┴炸的专家飞机都能离奇坠机,而且还不止一次,左重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的仇人可比专家多多了。
二十分钟后。
卡车驶入了机场停机坪,一架巨大的飞机停在跑道尽头,舷梯已经准备好,左重等人一一下车走到了飞机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