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将一沓厚厚的文件审阅完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即命令手下将写有华北方面军下一步军事~部署的资料送往保密室。
只要司令部方面没意见,徐城战役准备阶段的工作到这就算结束了,剩下的是作战部队的工作,跟他没有关系,总算可以歇歇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摁动桌上的电铃,将门外的特务召唤进来。
“那个女人招供了吗,还有,沪上到北坪的火车几点到站,司令部有没有派人去迎接从那个南方来的家伙。”
大月站在办公室的镜子前一边整理仪表,一边问了两个问题,顺手掐掉了脸上的一颗暗疮。
“报告大佐阁下,我们仍然在审讯,暂时没有结果。”
特务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又低头回道:“火车将于一小时后到达正阳门火车站,我没有听到有人要去迎接的消息。”
把军服领口的扣子扣紧,大月点了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内,华北和华中既有合作,又有竞争,自然没人在意一个中佐的到来。
想了想,他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命令特务:“去准备车辆,你们几个陪我去火车站接人,都是为天蝗陛下效力,不能让人觉得华北方面军不懂礼数。
恩,再让东华门的中~央饭店准备一间豪华客房和一桌饭菜,对方在沪上这种地方服役,见惯了灯红酒绿,免得到时招待不周,人家说怪话嘛。”
“哈依。”
特务回完令匆匆走了出去,对于北坪乃至整个华北的最高军事机关来说,安排个把人的住宿和餐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几分钟后,得知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的大月坐上汽车,笑吟吟的赶往火车站,心中猜测华中方面来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方能够被委以重任,来确定作战计划是否泄露,背景一定不简单,如果自己能和此人搞好关系,那在军中就多了条人脉。
大月不由得叹了口气,都说官场如战场,实际上官场的倾轧比战场更加残酷,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到现在才是一个大佐。
大佐听上去不错,可按照军中的规定,像他这样的参谋军官进入野~战部队任职,要自动降一级任用,连联队长都当不了。
再看那些跟他差不多年龄,从陆大毕业的军官,职务最低的都是联队长,只要年限一到,很容易挂上~将星,成为一个将军。
这公坪吗?
当然不公坪,谁让他不是陆军大学的学生呢,天保钱组以及军刀组的那帮混蛋垄断了军中升迁的渠道,难怪会有不详事件。
疯狂腹诽日本陆军晋升潜~规则的大月砸了一下车窗,恨不得回到二二六那天,将所有阻碍自己升官的国~贼们通通杀掉。
车上的特务们不明所以,也不敢询问大佐阁下为何生气,司机见状踩下油门,飞快的开向火车站。
“呜呜呜~”
远处,一辆火车拉响汽笛驶进了正阳门车站,位于列车尾部的一等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昭五式军服的年轻中佐。
正在维持秩序的列车员不敢怠慢,将其他乘客拦在车厢内,暂时清空了走廊,恭敬地把对方送到了车门处。
火车缓缓挺稳,白色的水蒸气从车底涌出笼罩了站台,待到烟雾散去,车门被打开,中佐军官神情慵懒的走出车厢。
“滴滴滴~”
这时,大月站在汽车旁伸手摁了摁车笛,响声吸引了众多乘客的注意,其中也包括那位中佐。
当看到开到月台上的轿车和一群日本军人时,此人脸上露出了微笑,举起两根手指行了个不合时宜的美式军礼。
目睹这一切的大月同样满面笑容,看起来对方也曾留学欧米国家的军校,吆西,他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笑容灿烂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上前几步,双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郑重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好,大月浩史。”
“你好,冈田武男。”
而就在他们互相寒暄时,北坪城一座废弃房屋内,化名贾吉祥的邬春阳口中咬着纱布,右手拿着镊子捅进了左臂上的伤口。
几声闷哼后他取出弹头扔到了装满酒精的搪瓷缸里,发出当啷一声,门外一人闻声推开房门,屋内随即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人到了,要盯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