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忍不住一声长叹。
孙谦心情悲凉,看了看车外景象,竟是鹅毛大雪,路冻结霜。
“直隶江南水乡之地,既已入春,怎会如此急转。”
正当孙谦瞎想,转移一下自身注意力的时候,车内猛的有着‘咳’声响起。
孙谦身子猛的一颤僵硬,眼珠子都是在颤抖。
诈尸?!
“孙谦,这是哪。”
直到声音响起,孙谦才转过头看向马车对面,原本躺尸的朱尚炳竟是睁开眼坐了起来。
“世子殿下,你,你…”
孙谦本想说你不是死了吗。
“你没事太好了!”
“我们现在已经在回秦地的路上了。”
孙谦又惊又喜,同时感叹卖假药的能卖进刑部,咱大明人才真多啊。
醒过来的朱尚炳深吸一口气,牢里两刀,孝陵鸩酒,皆是历历在目,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汹涌恨意。
“朱雄英!”
“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你尝到我今日百倍之苦痛,万倍之屈辱!”
………………
翌日,天光微亮。
紫禁城,已然白雪皑皑,每一座宫殿金瓦都覆盖着厚厚白雪。
乾清宫,暖阁。
习惯五更醒的老朱,正蹙眉站在暖阁门槛处,看着窗外飘着的鹅毛大雪。
在他的身后,钦天监监正颤颤巍巍跪着。
“陛下,天象异变,乃是苍天示警,还请陛下圣裁。”
老朱沉默不语。
最近发生的最大变动,莫过于自个大孙子亲自拉开的削藩序幕。
难道是因为削藩惹怒了上天?
而且在春耕之际霜寒,这等于让百姓春耕了个寂寞,必定会影响今年直隶的粮食收成。
“钦天监监正肆意妄言,现削去所有官职,打入天牢。”
老朱淡淡开口,身后跪着的钦天监监正懵逼了,直到被金吾卫押走都没搞懂自己说错了什么。
“咳咳咳…”
一顿猛咳,老朱低眸看着手心的血,脸色平静的接过宫人递上来的锦帕擦拭。
上天不上天的,现在老朱已经顾不上了,他想的只有一点,怎么才能把对大孙子的影响降至最低。
………………
太孙府,演武台。
朱雄英身上已经堆了厚厚积雪,在他面前三丈外挂着的这幅宣纸,兰亭序文324字,已经临摹完了323个。
当最后一字,最后一笔落成的刹那,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噗’的一声,朱雄英仰头倒在厚厚的白雪之上,望着大雪飘零的天,长呼了一口气。
他大爷的,终于写完了。
每次练这个,总有一种小时候被语文老师支配的恐惧。
“入春雪降,有意思。”
朱雄英抬起手,一片白雪落在手心。
他修炼这么多年,隔三差五观天象,早就是把自己看成天气预报了,而在朱大法师的天气预报中,应天寒潮已过,不可能下雪。
唯一一种可能,这是人为捣鬼。
“看来,孤并不孤单。”
朱雄英眼中露出一抹兴奋。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找个同道中人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