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我想求你帮个忙。”
若今日去请他过来,他不到,这番话她也就不会对他说。
沈如珩拿过地契,看了眼,瞬间了然“这是何意?”
“不必如此。”云荞调笑,“既然我将此物给夫君看了,便是想夫君从中牵线,与他做个生意,也便成人之美。”
董司是沈如珩为数不多的好友,据说上一世沈如珩客死他乡,是董司替他下的葬。
“无几人知晓他对此处的心思,你又如何得知?”沈如珩严肃极了,像审犯人般追问。
因为上一世,董司买了地以后,闹的整个京都全都知晓了。
“我曾提过,有高人指点。”
高人倒成了她逃避追问的好借口。
沈如珩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董司收购这块土地的念头并不久,只有信得过的兄弟才知晓此事,算上他恐怕也只有三四人。
因为原本便是想低调收购,避免有心之人哄抬价格。
如今,云荞的话一出,便让沈如珩的警钟大作,他不敢保证,是否有人从中作梗。
同时,也让他突然意识到,阮云荞似乎与他想象中的样子,相差过多。
他只当她是个玩心重、有些小聪明的姑娘。
不想父亲宠妾灭妻受委屈,也不想出嫁从夫,任由夫家摆布。
想来他缠绵病榻约束少,便来招惹他。
结果一张地契,便让他推翻所有对她的设想。
云荞有些犹豫,迟疑着问“那你……可以帮忙吗?”
“只能一试。”沈如珩抬眸,盯着她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既然拿了此物出来,你也应知晓他的性格。”
“成败在他。”
不知是否是她隐藏的够好,让他看不透。
或者她只是单纯想做成这笔生意。
她口中所谓的高人究竟是何人?宫中的还是……
他好像越来越觉得她的秘密太多,那么她的马脚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露给他看。
综合她目前所有的行为下来。
难道!
所有事情,她都知道?
沈如珩自诩自己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大约从他母亲去世后,便再难从他的面上看出心中的悲喜。
阮云荞于他而言,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她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夫君脱离阮家,他需要一个能帮他掩饰的妻子。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妻子不忠,没有男子能忍受。
但于他而言,出墙的妻子,才是最优的棋子,也好做成弃子。
阮云荞的小聪明从最初便明晃晃地展现给他。沈如珩一时之间竟不知,到底是他们两个人谁是猎物,谁又是猎手。
云荞知道,沈如珩的话已然是应允,面上喜悦的神色丝毫没有掩饰。
她突然起身,对沈如珩道“你在这儿等一下!”
她快速下了楼,去厨房找食材。
两刻钟后,她才从楼下上来,手里端着两个巴掌大的碗。
见他看向自己,略微有些羞涩地吐了吐舌头。
将两只小碗放到沈如珩面前,云荞不好意思道“我只吃过这东西,也是头一次做,看起来可能不大好看。”
碗中满满的,里面的东西都快要溢出来。
上面放着一些蜜豆与葡萄干,用勺子将坚果蜜豆与淋在上面的一层红色糖浆拨到一侧。沈如珩才看到,下面是半碗碎冰。
“这里没有削冰碴的工具,都是用刀斧剁开,然后裹在布里摔成这样的。”云荞蹲在桌前,用手托着下巴,期待地望着他,像是做了好事,想要得到大人夸奖的小孩,“但是这水是我调的,你尝尝。”
沈如珩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酸甜的味道在口中炸开,冰凉的口感似乎能暂时赶走夏日的暑气与他胸腔中的烦闷与猜忌。
平时常喝的都是一些茶水,如此酸甜的东西,倒是很少喝。
“怎么样?”云荞眉毛轻挑,热情洋溢。
他好像突然觉得,碗中这东西,似乎就像面前的姑娘。
一颦一笑中都透着朝气与活力,与他的沉闷对比鲜明。
若是不高兴或者动起了心思,又会有一种酸样的刺激,让人无法忽视。
他所有的心思打算全都藏得极深,悲喜也紧紧埋藏在别人见不到的地方。
但是她,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能被他一眼看穿。
“你这是在讨我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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