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郑勘的直系官吏,沈辉觉得他说得似乎有些不合规矩,于是上前赔笑
“不过是闲情雅致的字画门客,大家竟会揣测出这么多。盛悠王爷值不值得追随,史书都有记载,可这刘文志也不可能看过后世记载,许是他被蒙蔽了也未可知啊!”
只是那郑勘刚刚的言语不太符合一众史官的调调,所以他的直属负责史官才会帮忙言语。可这沈辉的话就让盛子瑜不悦,奈何没太有人看得出来。
张在延开口“字画是用来赏析的,大齐年间之事,野史记载也不少,真真假假,很难辨别。”
张在延这一番话实则是在替沈辉解围,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沈大人看的野史太多,对对错错,难以分辨,太子您不要生他的气。
他不这么说还好,张在延这么一说,反而让盛子瑜不悦极了。本来听到郑勘的言论自己甚是满意,结果被这脑子不转弯的史官沈辉一搅合,心情都不好了。
他这还没有表现出生气,更没有借机责罚这蠢笨的沈辉,就遇到一个极其聪明的张在延出言说和,如今更是不能生气了。
他去张府请张在延帮忙拒绝赐婚时,张在延怎么装傻称愣?如今就这么有眼色了?
“呵呵~张大人,你的看法呢?这明轩王落难,刘文志面对王孙贵族的邀请,怎会一再拒绝?有何用意”盛子瑜此时言语一字一顿,别人看不出,卫宗知道,他此刻很想揍这张在延一顿,用来解气。
“刘文志就是个画家,与其说是追随,不若是相互欣赏。可若仅仅在字画方面的沟通赏识,他们是好友,刘文志的字画风格转变也只是字画手法而已。”张在延巧妙的避开了政/治之谈,只说字画,不谈其他。
盛子瑜立刻想到了那次父皇宣张在延觐见时,他私下问过张在延当时如何回答,张在延当时一本正经,事不关己的弓腰行礼臣说,刘家嫡女如何,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她好与不好,都是这个刘侯爷府嫡女的身份而已,再无其他。
当时他听得云里雾里,虽然赐婚没成功,但是看着张在延这临危不乱的表情,盛子瑜就十分不爽。
卫宗看了眼盛子瑜,凑到张在延身边,在众官员的目光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气轻飘飘的说“张大人所言甚妙,刘文志之怀确实跟明轩王权势不着边,他的字画,也只是字画而已。”
卫宗用当时张在延的语气说着,让张在延知道太子生气到底为何,同时他轻声说的下一句话内容,却让张在延血液沸腾,满是震惊
“张大人也许不知,这画还真不是刘文志早期作品,且又并非大齐盛世明轩王爷落难之时的作品,而是大齐史十几年后,盛悠王爷被贬后的著作之一。”
张在延一惊,自己刚刚的回答,虽然否定了明轩王君臣二人的忠诚关系。而这郑勘所说的却是事实,照着他的说法来看,刘文志的字画意境,一定是跟盛悠王爷有关的,那这盛悠王爷不是被贬下场很惨吗?明轩惨此人的字画却透露心情愉悦之态,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
盛悠王爷落难后刘文志的作品透着几分悲缅,可是十几年后,刘文志的作品就是这幅画,却洒脱飘逸,跟早年间无恙,这让张在延十分不解。
刘文志的字画其中最大的奥秘不是艺术境界,而是他可以预测盛悠王爷的境遇!
张在延猛的一惊。
他心底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要被证实,那么后面的史册修订……不……应该说是大齐五年真实历史重现,就会有了些苗头了。被埋藏、以及人为掩盖的真相也会重出水面。
当年他爹张明承偶尔发现大齐五年的猫腻,后同周大人商议,最大的功劳也只是知道记载被改而已,张在延这次的发现算是重大线索的。
刘文志也不过是张府地下藏书阁里几幅稍有造诣的艺术家而已,张在延从来都没有多加关注过此人,而现在从卫世子的口中,他突然发现一些联系。
原本还对大齐五年的杂乱掩盖的历史一筹莫展的自己,现在终于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了。这还真的要归功于卫世子,归功于太子殿下!
既然盛悠王爷的生平事迹被人掩盖过,那么就可以从他人处着手,如果府内铺子以及安排都有所更改,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比如刘文志的一生。
作为明轩王府的坐上之滨,刘文志早期的书画就是他的心境,中期画风改变,抑郁而悲。这其中一定是对盛悠王爷的情感变化,可是皇宫竟然流传着跟早期一样的字画,也就是真正的后期风格。
那么盛悠王爷最终是落得个人人笑之的下场?
恐怕不是。
以这副字画的风格跟情感,完全类似早期的潇洒舒畅,甚至较之更为自由无拘无束,足以说明此时的盛悠王爷也是一样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