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子(1 / 2)

“阿碧,快给我揉揉脸,都笑僵硬了。”姚思思往软垫上一歪,闭眼露出一副疲色,轻哼道:“瞧我那好表姐,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阿碧熟稔的用帕子净了手,凑近姚思思身边,轻抚上她柔嫩的脸颊揉按起来,“小姐辛苦了,等您觅得一门好亲事,就再也不用这般捧着她了,而且奴婢觉得,就大表小姐那样又臭又硬的性子,可没哪家高门公子耐烦伺候她,您呀,一定能比她嫁得好。”

‘扑哧——’

姚思思被逗乐了,睁眼捏了把阿碧的小脸儿,笑道:“就你嘴甜。”

阿碧也笑,“奴婢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小姐兰心蕙质,样貌、性情哪都比大表小姐强百倍,不过就是差了个侯府出身,哎,老爷要也是侯爷,咱们府上现在的门槛儿一准儿被媒人踏破了。”

姚思思笑容微敛,幽幽一叹道:“可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饶是淮阳侯府一年不如一年,可凭着‘侯爷之女’之名,苏婷、苏筠就能牢牢踩在我头上。”

想当年,姚家祖上曾是河南府数一数二的富户,太祖父还曾资助过淮阳军,可惜自祖父那一辈起再没出过能人,以至于后来一家子人坐吃山空,万幸她嫡亲的姑姑凭着当年太祖父与老淮阳侯的旧交嫁进了侯府,他们一家上京后,父亲才得以在吏部稽勋司谋了个八品司务的差。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仅一年时间,两代淮阳侯相继战死,爵位落到了她姑父的头上,姑母也因此成了侯府真正的女主人,但淮阳侯府昔日的风光终是一去不复返了。

按母亲的话说,侯府如今就是棵半吊子的老树,指不定哪天倒霉被雷劈一下,就彻底完了,而他们姚家,好处没沾到多少,雷劈下来时被断枝连累却是一定的。

她觉得母亲同她提起这些旧事时,似乎话里有话,可母亲却只说祸不及出嫁女,不论如何,都会帮她谋一桩好亲事。

事实上,她打心眼儿里并不爱凑秋日宴这种热闹,可思及母亲那殷切的期盼,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说到底,母亲都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嫁个好夫婿,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不愁。

姚思思苦笑了下,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八品小官之女罢了。

见她面露苦涩,阿碧心疼的不行,忙宽慰道:“小姐,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才哪儿到哪儿,您可千万别灰心,夫人每年给姑奶奶送那么多银子,不就为了让您也能在贵人圈子里露露脸吗?就说这次的秋日宴,只要咱们进去了,表小姐还能管得着您跟谁谈天结交不成?而且奴婢刚才偷偷问了香菱,香菱说今次秋日宴上还有诗画比试,大表小姐昨儿个为了一个什么颜料特意去了成贤街,小姐,您的诗画也不差呀,说不准到时候能脱颖而出呢。”

姚思思眼眸微微一亮,“香菱真这么说?”

阿碧点头如捣蒜,“比真金还真,奴婢塞了她五两银子呢。”

姚思思又笑起来,伸手戳了下阿碧的脑门儿,“就你机灵。”

阿碧眨眨眼,“小姐,没剩几日了,您可得好好准备。”

姚思思深呼一口气,“嗯。”

正在这时,马车拐进了热闹的潘楼街,一阵喧闹声传进车厢,姚思思挑开竹帘,就见闻名东城的白家瓦肆门前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