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才上高一,有一天特别想打台球,可是身边并没有能跟他一起约球的朋友,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独自一人前往球房。
可是走到球房门口,他却又踌躇了好久,年少敏感的他非常害怕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他,毕竟小孩子一个人去打台球,简直太像是不良少年了吧!
不过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想打台球的心,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到了前台,他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能不能一个人打球。前台大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能」,凌志赶忙让大叔帮自己开了一桌,还提前付了1个小时的钱。
等到他独自来到球台前时,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可以打台球了,至于别人看到自己会怎么想,在自己摸到球台的那一刻,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是凌志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练球,他记得那一天自己玩得很开心,尽管相比现在的自己,当时的自己根本称不上是在练技术。
想起这些,凌志至今依然有些动容。很多宝贵的经历,就是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主动尝试得来的,难道不是么?
看着凌志愣在那里,路宁有一些慌乱:
「对不起,哥哥,我没看到你在休息,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在意的!」
听到路宁这么说,凌志收起了这转瞬即逝的情绪,他笑着对路宁摆了摆手:
「没关系,刚刚我并不
是在休息,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说起来,我第一次打台球,要追溯到我小学6年级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是我爸带我去打的,我那会儿连杆都不会拿,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打进了3颗球。虽说现在看来我第一次上手的感觉还不错,不过那个时候的我觉得特别不甘心」
凌志难得打开了话匣子,跟路宁聊起了自己的第一次桌球经历。
等到凌志说完,路宁才乖巧地接话道:
「我跟哥哥你一样,第一次打球也是爸爸带我去的呢!哥哥的爸爸是不是打球很厉害呢?你当时是不是很崇拜他?」
「他啊,他」
看着路宁充满期待的眼神,凌志话到嘴边,还是改口决定不说实话了。少年人嘛,还是多给他一点积极向上的东西吧:
「没错,我很崇拜他,他算是我的台球领路人。」
果然,话音刚落,路宁就激动了起来,把自己的那双小拳头举过头顶,说话的声音也都提高了两分:
「我也是我也是!哥哥,好巧啊,咱们两个竟然一样!」
是啊,要是一样,该多好啊!
凌志心里想道。
不过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你爸应该就是第一天理论课的时候陪你一起来旁听的那位大叔吧,看起来他平时在台球上没少教你吧?」
路宁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这回轮到他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述着他爸第一次带他去球房打球的过往。
凌志听着听着,不由得觉得有些感慨,相比自己,路宁还真是碰上了好时候啊!
如果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有机会被父亲送来参加这种类型的培训的话,那还不得激动到疯!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现在来参加也不算晚,比起这个,凌志更想要守护好路宁这来之不易的初心。
虽说本来也用不着他来守护,不过能为路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凌志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另一边,柳浩波在飞梦台球俱乐部里百无聊赖地闲逛着,突然间,他似乎发现了目标,于是大步流星地走到那个孩子的旁边坐了下来,开始搭话:
「我记得你是叫孙想想是吗?」
那孩子皱了皱眉,不满道:
「柳大哥,别装作一副记不起我名字的样子,你今天已经是第五个来嘲笑我名字的人了!」
柳浩波摊摊手,一脸无辜:
「谁说我是来嘲笑你的了?谢义新带的那个班人数不少,我都记不起来部学员的名字,能记得你的名字,你应该觉得庆幸才对!」
「哼!」
孙想想甩过头去,显然是并不认同柳浩波的这番解释。
见状,柳浩波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
「哎哎哎,别闹了,说正经的。我听说上午老谢纠正你的握杆姿势了?有没有这回事儿?」
孙想想把头扭了过来,满脸震惊:
「你听谁说的?谢老师亲自找你了?还是宋大哥告密了?还是」
「停停停!你甭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吧!」
孙想想满脸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放心,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句,别把他说的话太当回事儿!」
孙想想有些疑惑:
「不当回事儿?不能吧,柳大哥。谢老师可是国际级裁判,他应该很有经验才对啊!」
柳浩波听了不以为意:
「国际级裁判怎么了?国际级裁判执裁比赛的时候也会有犯大错的时候。」
「犯大错?真的吗?」
孙想想显然有些不信,对于他来说,「国际级」这三个字,简直就是比天还高的存在,能够把一份职业做到走出国门,那专业性恐怕不言而喻吧。
「那当然,国际级裁判也是从低级别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啊,不犯错怎么可能?我听说以前有个裁判犯过一个很离谱的错,有一次他执裁比赛,一个人上来开球将黑八开进了袋里,按理说应该将黑八复位,结果裁判愣是没发现,打到一半才被选手发现:「唉,我球呢?」」
「哈哈哈哈哈,太逗了柳哥,谢老师还犯过这种错吗?」
「不不不,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说是他犯的错。再说了,这只是我听说的事儿,是不是真的还两说呢,你听个乐呵就行了,可别往外乱说啊!」
「哦,知道了,柳哥。」
「所以说啊,老师也不见得都是对的,究竟怎样的握杆方式最适合你,要靠你自己来判断。你好好想想吧。」
柳浩波在「自己」那两个字上着重强调了一下,说完,便起身离去。
孙想想很听话,在柳浩波走后,他拿单手支住自己的下巴,真的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