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1945-0-?(1 / 2)

“啊……这……”

海尔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狂傲与卑鄙外的新表情,尴尬,他尴尬地看向自己与邓布利多两人之间的空地,他自以为万事俱备的魔咒就是在那里消失了,在恍惚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座抽象的庄园,但此刻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但对面的两人脸上却露出了异色,邓布利多的眼中浮现出宽慰信任的神情,而格林德沃脸上的尴尬却不逊于海尔波,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几乎让沿途的空气冻结成实体,终于,一道被幻身咒伪装的身影终于在颤动中露出端倪,海尔波瞬间做出了反应,对着那个只有模糊轮廓的人挥动魔杖。

但魔咒再一次消失了,场面陷入了难以打破的寂静,那幅抽象的画作再次从他的眼前惊鸿般掠过,像个流氓似的偷走了他的魔咒,又很快消失。

他愤怒极了,伸出手,用力地张开刚刚长出来的五指,想要像掠夺其他人的黑魔法一样汲取这个宵小之徒的灵魂,但面前的隐形人毫不动摇,让他那足以令格林德沃感到无比棘手的魔法成为了一个装腔作势的姿势,他瞪大眼睛,幻身咒在他眼中和笑话没什么区别,这种只能扭曲光线的魔法也许在大多数人看来是完美的伪装,但在他这样深谙灵魂真谛的大巫师看来,每一个人都是一枚明晃晃的大灯泡,灵魂的色彩摆在那里,比魁地奇比赛现场的站在场地正中央的犀牛还要醒目。

他没见过这位闯入者,这是一位他从未见过的新角色,但他隔着几十米都可以清楚地嗅到他身上那股仇恨、歧视与其他恶劣的品格散发出的味道,可是这样的巫师,为什么身上唯独缺少了黑魔法的痕迹,这样的人为什么不会用黑魔法?他难以理解。

但邓布利多似乎对那人很熟悉,他看着位于场中的背影,笑了笑,说道“你来啦。”

那道模糊的影子终于有了新动作,幻身咒犹如蝉蜕一半从身上剥落,露出了和邓布利多一模一样的头发与胡须,一张桀骜不驯、挂着彩的脸,嘴里还叼着一根劣质的卷烟,他像中世纪的骑士一般举着一面厚重的“塔盾”——如果忽略那面盾牌其实是一幅画框,忽略他穿了一件巫师中的正经人不会选择的镶满铆钉的龙皮夹克,忽略他正在骂骂咧咧地用海尔波都叹为观止的词汇量问候着这位大人物上下十八代亲人的行为,他大约可以被看做一位骑士。

“你在求死,凡人,”海尔波的眼角跳了跳,哪怕是他这样实施了几百年暴政的独裁者,也没有被人这样辱骂过,这让他和自诩的神明拉开了距离,因为他不光不能视辱骂如无物,也一时不能让对面这个酷似邓布利多的人闭嘴,他加重了咬字,貌似平静地说道,“你在求死。”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阿不福思随口打发了他,扭头看了看邓布利多,将口中正在燎胡子的卷烟吐到地上,恶狠狠地瞪了格林德沃一眼,仿佛在说“我等会儿再和你算账”,他的心中怦怦狂跳,脸上的无赖像也只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邓布利多,说道“安娜把她的画框借给了我,如果你的无能让她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会让你也无家可归的。”

邓布利多瞳孔紧锁,他终于注意到阿不福思手里拎着的画框,他在画框的背面钉了两根结实的牛皮带子,把胳膊套在里面,而画框的样式和那幅被邓布利多亲手挂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走廊尽头的画框一模一样,油画随着阿不福思的转身出现在邓布利多面前,他生怕阿不福思把阿利安娜也带到了战场,呼吸都漏了半拍。

还好,画框中的景色和邓布利多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那是一幅现代派风格鲜明的画作,里面是一座被解构得七零八落的牧场庄园,邓布利多眉毛微颦,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建筑。

“这是——”

“纳尔逊呢?”阿不福思的目光在周围转来转去,邓布利多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拎着一只破破烂烂的旧靴子,那似乎是一把门钥匙,阿不福思搜索着纳尔逊的身影,嘟囔着,“他是不是跑了?”

“他找你了吗?”

邓布利多从他的话中抓到了关键的信息,这么说,他至少在相当短的时间之前就见了纳尔逊一面?他扭头向身后望去,在柏林城中,纳尔逊正站在麻瓜队伍的正前方,将他们的魔咒凝成一簇,再次向海尔波攒射而来。

“是啊,十五分钟以前他找到我,”阿不福思把手里的旧靴子丢到地上,反手举起画框,用刚刚那种不讲道理的方法挡下了海尔波不断袭来的咒语,举着“盾”小跑到邓布利多面前,小声说道,“我当时正在波士顿阻击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摄魂怪,你知道的,我从两个月以前就按照你的要求蹲在那儿了,结果他突然出现,把我带到了伊法魔尼。”

“伊法魔尼?”

“是的,”阿不福思点了点头,“他要找一幅能够作为通路的画,这段时间我担心家里没人,就把安娜带在身边,听到他的话,安娜说自己可以。”

“安娜自己要求的吗?”邓布利多摇摇头,叹息一声。

“是的,该死,我就不该让她出来,”阿不福思用力地握着拳头,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和安娜聊了一会儿,然后一脚踹塌了一块花园里的水泥墩子,该死,那居然是一座房子,不知道他和那个房子的主人有什么仇,居然用水泥把他们家整个灌住了,不一会儿他就带着这幅新画出来了,还递给我一双靴子,左脚去魔法部……该死,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也算那个里奇有点儿本事,总之,我到那里找到了他的办公室加固了这幅画,他似乎很早就有制作一个通向那间屋子的传送门的想法,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至于右脚,就是来这儿。”

邓布利多看了看被阿不福思丢到地上的靴子,是右脚。

“他还告诉我,让我尽快回想所有能够骂人的话,组织好语言去骂到地方以后最该骂的人,他说那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现在想想,我感觉这不是在指桑骂槐说我没素质吗?”阿不福思更加愤慨了,“该死,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没素质……他紧接着就去那座花园里找人了,让我过来,听你指挥,我在波士顿的水幕上看到这个卑鄙的海尔波了,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一个神话中的人物,我现在是没什么主意,你说怎么办吧。”

“咳。”格林德沃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

“你不要想着指挥我,格林德沃,”阿不福思瞪了格林德沃一眼,“如果海尔波毁灭世界能带着你一起死的话,我觉得也不赖,你觉得呢?”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摊开手,把一只粉嫩的毛球丢给了阿不福思,阿不福思下意识地接住,在看清它居然是涅槃的福克斯后,赶忙把它塞进了口袋,又狠狠地瞪了格林德沃一眼。

“纳尔逊有说过这幅画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