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闯(1 / 2)

“来吧!”

纳尔逊和汤姆背靠着背,眼前正是汤姆积蓄的魔咒与敌人的咒语相撞的战场。

黑魔法不同于寻常的魔咒,它拥有着挑起人们心中最本能恐惧的力量——无声的湮灭,与残忍的未知,混杂的魔力凝成了一枚漆黑的奇点,他们的面前仿佛诞生了一枚吞噬一切的黑洞,如同绞肉机一般形成了一小片魔力拉锯的战场,数不清的魔咒投了进去,却在转瞬间被黑洞抹去,它越来越大,甚至连周围的光影也难逃引力。

两人相邻的左右手握着魔杖齐刷刷地向前递出,黑白两色的风衣与长袍挤在一起,一件无比明亮,另一件却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分布清谁是谁行走的影子,又或许谁是谁点亮的光源。

纳尔逊与汤姆微微侧头,余光对视,魔杖同时向上挑起。

来自下方的压力与顶部变形的空气留出的宣泄让高压的魔力顿时有了倾泻的出口,如同在大坝上开了一枚小洞一般,魔力交织的奇点裹挟着强劲的风力向上方涌去。

黑色的奇点几乎以闪烁般的速度升上天空,纳尔逊的最后一句话也随着蜉蝣的传播送往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奇点突然的消失令对面的傲罗感到猝不及防,他们抬起头,看到的是高悬于天空之上,比夜色还要漆黑的、不断膨胀的威亚。

不需要有人指挥,身经百战的傲罗们当即明白了这东西酝酿的力量,他们瞬间抬起胳膊,不久之前刚刚使用过的咒语再次响彻柏林上空。

“终极守护!”

与此同时,一面黑白交织的塔盾出现在纳尔逊与汤姆的面前。

下一秒,万籁俱寂,这也许是自人类诞生以来他们经历过最安静的瞬间。

膨胀的魔力失去了双方的平衡,在空中不断地膨胀收缩,它吞噬了周围的光线、声音与几乎所有的物质,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猛然爆开,在沉默中吞噬了一切。

终极守护的铁甲与纳尔逊的盾牌中间恰到好处地相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这道在空中爆发的魔力不足以突破两种强力的防御,于是在它们的夹缝之中憋屈地宣泄着。

黑暗笼罩了所有人,等到光线重新回到他们的视野中时,屏障与盾牌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位于老巫师与纳尔逊汤姆二人之间的、不到一米却深不见底的鸿沟。

纳尔逊的面前是震撼的傲罗们,而身后则是被他们的魔咒犁出的深渊,流淌在下水道中的清水和污水混杂在一起,正缓缓地将看不到底的池子填满。

人们的目光回避着被魔咒炸出的鸿沟,它实在是太深了,只要走错一步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它却有一种禁忌一般的吸引力,吸引着他们不自觉地偷窥它,甚至生出想要看看它,跨越它的心思。

硝烟散去。

“我是国际巫师联合会重启后票选出的第一任主席,”老巫师坚定地上前一步,几乎站在鸿沟的边缘,挺起脊背说道,“很遗憾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任上,看样子我们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我们对你的名字没有兴趣,”汤姆的嘴角挤出一缕笑意,“互道姓名自我介绍更应当出现在其乐融融的场合,但我们和拒绝了进步的你们之间,似乎更像剑拔弩张的气氛。”

老巫师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即便气氛已经变得犹如固体般沉重,他还是明白了汤姆的意思,这本是人类的族群中始终存在却被屡屡回避的矛盾,站在沟壑两边的人抛去姓名与人格,或许只会剩下代表立场的符号,他可以叫桑托斯,也可以是刘洮,而用那两个年轻人的花名——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来称呼他们,也未尝不可。

“很好,巫师的礼节就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退回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阵中,“从现在开始,国际巫师联合会将视你们为最凶恶的罪犯。”

老巫师干裂的嘴唇迸出血丝,他举起魔杖,怔怔地望着眼前两个年轻到不像话的年轻人,他缓缓地将魔杖举到胸口,干瘦的胳膊比划出一百年前最流行的决斗礼,他从这两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不逊于他当年的坚定,但身后是动摇的人心,哪怕是一个不被许多人承认的领袖,他也不能退后半步。

“傲罗们,”老巫师的眼中流出一丝狠戾,“消灭他们。”

纳尔逊与汤姆的魔杖几乎同时扬起,银白色的辉光从纳尔逊的指尖迸发,环绕着他的手背向上攀爬,他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构成皮皮鬼的残缺回忆,这些被原始的恶念驱使的心绪在迷失雾的抚摸下缓缓融化,庞大的魔力经由复杂的塞克斯还原,填补着纳尔逊每时每刻都在被抽空魔力的身体。

银光向上蔓延,缠绕在紧紧相邻的汤姆的手臂上,和那股如怨灵悲号的恶念相互填补,像相生相克的两面,又像不可或缺的表里。

以脚下的鸿沟为界,天空几乎被分为了两半,厚重的阴云在汤姆的呼唤下笼罩在他们站立的半扇天空之中,属于纳尔逊的那边雷霆滚滚,属于他的一半山雨欲来。

那些高悬天空之上的星辰也不再掩饰它们的作用,聚焦的红光锁定着被汤姆提起过的巫师们的额头,一颗颗冷漠的眼睛镶嵌在阴云的裂隙之中。

对于巫师而言,仿佛天外有着可怕的猛兽,正扒开脆弱的天幕向里窥伺,它们的眼中流露着足以吞下一切的饥渴,可对于被人们忽略的、站在周围不知所措的麻瓜来说,他们却各自想起了孩提时代祖母哄睡时讲述过的那些温柔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