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立下再大的功劳,敢违背命令都会被上面的人抓住小辫子,那些人可不会放过这样的绝好机会。
他们就像下水道的老鼠,哪怕自己不作为,却会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你犯错。”
卡德勒·威廉走向前,眼眸里因为疲惫而布满了血丝,
说话时咬着牙几乎是低吼地劝阻。
“殿下,你该知道对战兰蒂斯的功劳与我无关,但我却能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走向。
前进!不断地前进!
我只有这样做,才能在兰蒂斯南北方的军队包围过来之前,撕裂他们境内所有城市。”
“可我们已经占据了上风,凃夫,就算是我恳请你。
求你了,现在请马上停下来,等待后续大部队到来,到时我们一样可以包夹兰蒂斯的主力军队,成为王国的英雄。”
卡德勒说话时几乎贴在了凃夫脸上,情真意切地恳求:
“到时,我父王会亲自击溃他们,领军进入维塞尔城,你该知道,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决不能容忍任何人践踏。”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直接明示凃夫的地步了。
威廉二世策划了许多年对兰蒂斯的战争,祂想改变过去许多年国王不作为的形象。
通过这场漂亮的战争赢回拜亚的国土、赢得北大陆南部霸主的纷争,赢得本国人民发自内心的敬重,
赢得一切。
又怎么可能容忍心中最怨恨的人,堂而皇之地成为战争最大功臣。
一周前,总指挥部被盗窃军事计划走投无路时,威廉二世或许会想起还有这么一张王牌,大胆启用祂。
可一旦战争胜利的天平,往拜亚王国这边偏移,国王陛下奇妙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恍然间又涌上心头,
觉得自己又行了。
这时候,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听到卡德勒王子的话,凃夫只是默不作声。
祂是可以让部队驻扎在色当城,等到a集团军的大部队到来后,那时的正面战场想必也有了结果后。
兰蒂斯大概率会被逼退到边境大后方,一支实力完备的兰蒂斯军团与太阳王及其骨干力量,极有可能会退走别国。
兰蒂斯那几十万心怀仇恨的大军,仍然是未来隐患,没法迎来长久和平。
那样的胜利是祂想要的吗?
不,绝不是。
亲自见证过塔布尔的惨案,见识过边境城市孩童宁可死也不治疗的倔强,见识过这个王国因为贫穷、腐朽而让国民生活在苦难中,
这让凃夫没法容忍。
祂现在只想为拜亚的国民做些事,就当做是自己到来这个国家后,赠予他们的一份礼物,
即便这些功劳并不算在自己头上。
“唉。”
凃夫脑海里浮现许多过去的记忆,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卡德勒,你不用再劝我,我的心意已决。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军指挥部就留在色当,到时你们与后方部队一块包夹兰蒂斯的主力。而我将成立一支行动指挥部统帅全军,继续执行未完成的人物。”
这样一来,即便威廉二世想要怪罪,也怪不到第七师或者a集团军的将领身上,
责任由祂一力担当。
听懂凃夫话中含义的卡德勒·威廉,示意门口等待的一众将领退走,紧张的脸色一下松弛下来,连连摇着脑袋:
“凃夫·卡佩,即便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想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的,仅仅是拜亚的漫漫长夜破晓。”凃夫慢悠悠地开口。
“真是可笑的志向。”卡德勒·威廉轻笑过后忍不住赞叹,“却也是伟大的志向,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蒂洛·索伦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