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有人为房玄龄搬来靠椅,服侍他坐下,那个稚童就安静的坐在他的脚边,安静、乖巧。
“陛下为何发这么大脾气?”
“这些人竟然仗着背后的张婕妤,竟要求把沈烨关入御史监大牢,那是什么地方,那里关着的都是死刑犯。
我若是连大理寺都保不下来,日后还会有谁替我卖命,那时这个天下到底是老臣的,还是朕的,谁又能说的清楚。”
“呵呵,陛下原来担心的是这个,沈大人现在虽说是关在御史监大牢里,却又可以说成是不幸中的万幸。”
“何出此言?”
李二一听,忙问道。
“在御史监大牢里,沈烨那小子虽说难免吃点苦头,可未到判审之日他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烨是陛下的人,如今又牵扯多方,更何况连李靖家的小子都稀里糊涂的掺和了进去,若未到审讯日期就直接死在了御史监。
那到时大家便定会怀疑有人动了手脚,以那些武德老臣才智手腕是绝不会干这种傻事的,所以说沈烨小子待在御史监是绝不会出事的。”
房玄龄说到这里,伸手去摸了摸脚边孩童的脑袋示意他让一让,自己走到了李二身旁,轻声说道。
而我猜想,让陛下烦忧的,绝不止这件事。”
李二听见耳边的话,也是终于露出笑容,在下令让群臣退下后,二人又一同回到座位上。
“房玄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一语便道破了我的心声。”
“陛下抬爱。”
“这些人里还有他们的人?”
“不管有没有,臣的话一定会传到太上婕妤的耳朵里去。”
“玄龄,这金吾令...”
房玄龄摇了摇头,反问道:“陛下知道这孩子是谁么?”
李二被这么一问,有些愣住了。
金吾令的下落沈烨没和陛下说?”
房玄龄又问道。
“后殿里匆匆一见,还来不及多说人就被带走了。”
“呵呵,其他人不知道沈大人的心意也就罢了,难道陛下也不明白?”
“这?”
李二一时间被说得有些糊涂。
“朝堂上龙蛇混杂,人鬼难辨,这金吾令交给谁都难保见风使舵,只是唯有一人,虽不在这朝堂上,却也能在朝局里替陛下出一番力,且真正忠心于圣人的。”
“你是说...”
李二点了点头,道:“我要是猜的不错,这金吾令现在应该在送往大云经寺的路上,如此一来的话那大理寺、金吾卫皆可救。”
李二听完这话,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转瞬即逝,又说道。
“如今城防之卫都在他们手里,只是怕这路上不会太平。”
“不错。”
“城里的金吾卫和城防士兵,如今都被那些老臣暂时监管,看上去他们想要阻拦我们的行动轻而易举,可这些人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件事。”
“何事。”
李二眼神一亮,赶紧问道。
“陛下可知道这孩子是谁?”
“他是...”
李二瞧这孩子的模样,愈发觉得有些许的熟悉感。
“他是原金吾卫统领郭楠的独子,郭贺。”
房玄龄牵着孩子的手,带到李二身边。
“金吾卫如今虽被那些老臣控制在手里,却不能磨灭他们曾经在郭楠手底下待了十几年的经历,一寸山河,一寸血,他们很多是战场退下来的同袍,是血泊里滚出来的情谊,这种情谊绝不会轻易的嫁接人手。”
“只要这孩子在众人的面前出现,他们就绝不会背弃天子皇权。”
“人心昭昭,那些混蛋没经历过战场就绝不会想到,这世上也有他们掌控不到的东西。
更何况李靖将军已经开始暗中行动,相信用不了几天便能扼住他们的咽喉,这些老臣所谓的复兴武德纯粹是痴心妄想而已。”